换放斥候西去探查……峭王睡够了,让他指挥乌桓骑手随意活动吧。”
说着,燕北打了哈欠。掀起兜鍪罩在脸上便靠着营中木栅眯了过去。
三将面面相觑,各个是满面疲惫,他们可比燕北累多了,一夜的厮杀谁都没闲着,张颌与太史慈便找地方也都沉沉睡去。倒是麹义经历搏杀后还有挺足的精神头,走去与苏仆延闲聊两句,将燕北的吩咐叮嘱下去,又招呼十几个亲信部曲打马去附近乡里,这才去到马厩里躺倒睡去。
战场上血流成河,己方士卒的尸首与伤兵自然有部众带回,懂包扎外伤的士卒正在营寨外处理,尸首则在营外摆着,由营中书佐记录章幡上的姓名待近日随战利一并送还幽州,但黑山军的尸首他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处理……这要依靠左近乡里的百姓去埋葬或是丢到荒山里任飞禽走兽叼食,那便不管他们的事情了。
……
燕北不在乎缴获的这点战利,无论兵甲还是那千石粮食,都难以被他放在眼里。他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他可以不在乎,可别人并非像他一样不在乎。
这些破衣烂衫从前的主人,黑山平汉将军可是眼气得紧。夜里的溃败死了两千部下,平汉没有一点儿生气的。可偏偏丢下近两千石粮草与这些兵甲将率部向蒲阴城逃窜的平汉将军气的险些吐血!
护乌桓校尉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这天底下能有几个人像辽东一样能组织其兵甲那么精锐的军队?不说别的,单单六千汉儿便有铁大铠两千具便已经了不得啦!这天下各路兵马,除了他燕北的部下,还有哪一支郡国兵能拥有如此好的兵装?
没有!
全天下只有寥寥数支兵马能与辽东军相比,洛阳城卫戍宫室的南军、北军五校,西邸新设的那八部校尉,再有便是宫廷里的期门郎、骑都尉麾下的羽林郎。
除此之外,即便是调入洛阳的丁原与董卓的本部兵马,也不能在六千人中挑出两千具铁大铠。
这个天下只有一个冀州,天下也只有一个燕北将冀州武库兵甲尽数掠走。
平汉将军如何能不气?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退入蒲阴,而是后撤十五里便收拢兵马,并派人向蒲阴城传信。
“传信干嘛?调兵!”自称平汉的黑山贼也是当年追随张角造反的老黄巾了,右脸带着一道可怖的伤疤削去大部皮肉留下沟壑伤痕,“把蒲阴城里人马都拉出来……对,你带人去蒲阴,把剩的那九百石粮食和辎重运到望都,不,运进卢奴!除了无极守备张燕的不要动,剩下的全部聚到卢奴城去。”
平汉将军身边的小渠帅愣住了,吞咽着口水问道:“将军你要干嘛,望都、唐县、下曲阳,都不要啦?”
“要个屁!你是将军我是将军?听我的听你的?还不赶快去!”平汉气的手指乱颤,怒气冲冲地道:“你看那狗崽子的兵,蒲阴小城挡得住吗?痴儿竖子你懂个屁!赶紧滚!”
平汉将军气的一脚踹飞了兜鍪,震得脚趾生疼,却只能呲牙咧嘴地将铁兜鍪捡回来,小心拂去上头尘土。
全军上下,只有这么一顶铁兜鍪,还是在邺城抢的。出黑山时谁也想不到燕北离开之后冀州居然这么穷!饭是吃饱了,可没兵没甲的,怎么保证以后还能吃饱?眼看着中山国的粮食都被他们抢光了,可顶个屁用,地里的青芽子都被百姓吃光了,再往后怎么办,总不能吃人吧?
“给我回来!”送信的小渠帅才被骂跑几步,又被平汉喊了回来,便听他疼得直咧嘴说道:“让蒲阴那三千人带上火油,没有就把城里都给老子抢一遍,有多少拿多少,敢烧老子……三刻必须全部给老子过来!”
“三刻?”小渠帅不可置信地懦懦道:“将军,赶过来就得小半时辰,还要搜集火油。三,三刻哪儿够啊!”
平汉此时抽刀劈了这小渠帅的心都有了,“就三刻!老子可告诉你,燕北部刚大胜一场,又是连夜赶路,现在都趴在营地呼呼大睡,防备严密不了!现在过去把他们剁了,粮草、兵甲,全是咱们的,到时候什么张燕丈八的,你们人手一身铁大铠,谁还能打得过咱?老子可告诉你,如果耽误了午时袭击,老子把你们全都剁了!”
平汉提着刀眯着眼睛望向东面,他的感觉错不了,燕北没有乘胜追击……现在转头杀回去,定能宰他狗崽子一个措手不及!
杀我士卒,抢我兵甲,夺我粮草?
老子要你拿命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