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的悬河之苦,想要讨两碗酒水就直说。
燕北没好气地看了魏攸一眼,拱手说道:“魏兄到访便已令燕某雀跃,不过两碗酒水又当的了什么事?正逢今日有冀州故友到访,请魏兄随燕某来吧。”
说着,燕北对部下军卒说道:“轅车别往角落推了,都放到营地中间去吧。把那三头肉猪送到那边一并拾弄了,今晚全营能多分些肉食。”
士卒应诺,便照着燕北的安排下去。燕北则引着魏攸一路走到甄尧他们的地方,那是营中最干净的一块了,地上铺着兽皮草席,边上拴着骏马放好了刀枪甲胄,燕北向魏攸介绍道:“此为吾弟甄尧,此为吾友牵子经……这是州府从事祭酒魏攸,现在领了太尉府的东曹掾。”
三人自是互相见礼,燕北则接着向三人引荐麾下麹义、高览,接着才让麹义把营中曲军侯、屯将、什长、伍长叫到营寨正中,将五万钱分发下去,布帛也分割了每人一匹。
正赶上先前的山猪已经切割好,燕北则又指挥部下将猪肉分好,每伍都送去一块。接着命人宰杀分割那几头新送的肉猪,招呼沽酒回来的士卒将酒瓮搬到那边,也让部下士卒每人能饮上一碗。
酒也不多,度也不高,即便每人引上一碗也不碍事。
营中一切要务皆有所安排,燕北这才捧着分剩下的几块猪肋撂在青铜烤盘上端回来,交与侍卫炙烤,这才对几人笑笑,跪坐下去。
魏攸鼓掌而笑道:“我曾听说有善于统帅的将军将功勋受赏之物分与属下,却还从未见到过,今日却是开眼了。不枉此行啊!”
而兵马营中的一切对年少甄尧而言则多是新鲜之举,瞪着眼睛看着燕北使唤士卒将那些布帛资财分发一空,不禁问道:“燕兄,你将赏赐分与士卒,怎么也不见他们对你感恩戴德,何况每人也就分一匹布与百钱的小恩小惠罢了……又何必呢?”
燕北笑笑没有说话,身旁的高览说道:“他们不感恩戴德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将军对他们如此善待,何况正是这日积月累的小恩小惠才教这些士卒为了将军效死。不然甄君以为一介叛军如何接连击败朝廷的平叛兵马?正是这些士卒为将军感恩戴德乃至百死无憾!”
“说得好!”一直沉默不语的牵招端起酒碗对燕北敬道:“往日里只闻将军之名,不见将军之人,今日在下所见所闻,足矣证明将军担得起冀州百姓的钦佩,牵招敬你!”
燕北毫不在意的笑,端起酒碗与牵招相对饮下,这才叹了口气小声道:“可惜甄兄不在。三郎,甄兄安葬何处,燕某明日前去祭拜。”
甄尧摇头,抿嘴片刻才说道:“道路为盗匪所阻,便是想回,也回不去了……随行带了几件兄长常服,亦为盗匪所夺,如今仅有兄长曾赠的玉珏,燕兄若有意,改日与在下一道为兄长建个衣冠冢吧。”
“不必了。”燕北面露恨意地摆手,深吸口气道:“改日就不必立衣冠冢了,旬月之间,燕某亲去中山将甄兄带回来!”
燕北话音刚落,就见魏攸连忙摆手劝阻道:“将军切莫意气用事,如今州府对你颇有微辞,切不可再用兵打仗了……你的风头,太盛了!”
燕北默然,他虽不知自己在幽州的风评如何,却也是能猜到些许的。不禁苦笑道:“今日州府中诸位从事的做派,怕是已经无法再厌恶燕某分毫了罢。”
“将军今日在州府堂上受委屈了……正因如此才命在下送来些布帛与资财。”魏攸正色说着,突然就笑了,对燕北问道:“张纯真跑到高句丽了?还让刘公下令,燕将军克日就发兵高句丽?”
“这……嘿嘿。”
燕北嘿然一笑,随后便满是笑意地看着魏攸,也不答话。
张纯当然没跑了,就是跑也不会往东跑,人家在乌桓属国过的那是叫个锦衣玉食,比在中山时还要好呢……但这种话,燕北当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况且魏攸将他当作朋友,他自然也不能开口欺骗,便只能用大家都懂的笑容来搪塞。
“你啊!”魏攸也笑了,他看得出燕北不愿骗他,饮下小口碗中酒水,环顾左右问道:“怎么,到蓟县城外了营地还扎得这么杀气腾腾……你难道还想在这和鲜于银打上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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