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清风微寒,杭州东街曼歌坊一片歌舞升平。
小狐狸拉着秋儿,跨进后院,径直往紫沉处走去,随手接过一枚姑娘掷来的杏子,塞到秋儿嘴里,边走边笑的对秋儿道:“秋儿啊,加上这八十二两,我已攒下一百九十余两银子了,本来我想等我攒够三百两银子便离开临安,去别处看看,但是照现在看来三百两银子却是不够了。”
秋儿似被小狐狸的计划吓了一跳,忙吃了杏子,将核吐到一旁,怔怔的问道:“为何要离开这里啊,又为何三百两银子不够了呢?”
小狐狸轻轻的掐了一下秋儿的小手悠悠答道:“你我总是要长大的,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尤其是这东街,这里的人他们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人人对我都是极好,以前年纪太小倒也罢了,现在人长大了些,日子久了总觉的好生烦躁没趣,不如离开这里出去走走,原本打算十五岁之前攒够三百两银子,便行离开临安,看看这天有多宽,地有多大。不过呢,现在你来了,原先的计划就要改一改了,多一个人自然也要多弄些银钱才够用啊,那三百两银子若我一人用,倒也无妨,若是等那时候你也要和我一起去呢,便带上你,三百两,我想我们两个人最多够用一两年的,若不多攒些,到时候走走停停,人生地不熟的,你这般娇贵,又什么也不懂,还不把我小狐狸活生生累死,饿死。所以呢,我小狐狸还是早作打算的好,省的到时候忙手忙脚的好不狼狈。”
秋儿闻言瞬时眉间满是欢喜,怔怔的笑着,半晌才觉出手上微微有些疼,瞪着小狐狸嗔道:“好疼,别掐了,那小狐狸你会带着我对吗?都要去哪里呢?”
小狐狸笑道:“瞧你这手白白嫩嫩的,一点茧子都没,看来以后有的我苦了,我以后自然是要带着你的,你我是朋友嘛,我们一起走天下,我想啊,去哪里我现在也不知道啊,到时候再决定就好,秋儿你可有想去的地方吗?”
秋儿想了想,紧紧地握了一下小狐狸的手,说道:“我想去找找我爹娘,他们,他们虽然不要我了,但我却总是想着他们,想要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小狐狸,你会陪我去吗……”
小狐狸听完也握紧了秋儿的小手,微笑道:“反正行程未定,等我们长大些,我自是会陪你寻你爹娘的。我就怕到时候若真寻到,你就撇下我不管自和你爹娘一起啦。”
秋儿顿时面露悲戚,不知如何说话才好。
小狐狸见状用小脏手狠狠的拍了下秋儿的肩膀,正要说话,却听不远处紫沉的厢房内,传来一阵男子尖叫:“张卿,你等着,等我如厕回来,咱们再来。我还不信了,你的大斗佛就这般强横没了敌手了。”
随着声音望去,却见房门猛的一开,从屋里跑出个心宽体胖的男子来,虽是有些臃肿肥胖,倒也白白净净,这时却是满头大汗一脸焦色,正撞见小狐狸拉着秋儿往这边来。
那男子见了小狐狸,急声嚷道:“我的狐狸爷,你从哪给张卿弄来这么个大斗佛,你,你,你先进去,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这他娘的都输了三十两了……”
说罢捂着肚子猛的跑了出去。
小狐狸看吧哈哈大笑,走到紫沉房外,又装起那深沉的嗓音说道:“昨日狐狸手中药。”
却听房里紫沉“噗!”的一笑,回道:“今朝富春肚里闹。”
小狐狸拉着秋儿走进房内,又看了看紫沉那得意的模样,便装着老夫子教书的摸样,学着抚须的样子小手抚了抚干净的小下巴,悠悠的说道:“这还没嫁过去呢,怎的这便这般不争气了,定是被张小白吹了枕边风……”
却见紫沉闻声从椅上站起,“嗖”的一下闪到屋外小狐狸身边,玉手拉住小狐狸的耳朵,狠劲一拧,往身边一提,杏目圆瞪,樱唇带怒,以只有小狐狸和秋儿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个臭狐狸,带着这小脏猫来骗吃骗喝也就罢了,若也是这样嘴上没个把门的,到时候看老娘我学梁妈妈,大耳刮子打赏你。老娘什么时候整治张卿老娘自有思量,你的狐狸嘴巴最好缝的紧紧的,可别漏了风出来。”
小狐狸费劲甩开紫沉的恶毒红酥手,嘴边兀自细声念道:“你就是要在外人面前给足张小白面子,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几条胡同几道弯弯儿?哼!”
紫沉听完贼贼一笑说道:“算你聪明,桌上吃食给你俩个小坏蛋备足了,快去吧。”
秋儿这时却怯声向紫沉问道:“紫沉姐姐,为何说我是小坏蛋啊?”
紫沉闻言细细看了看秋儿,眉头微皱,轻叹一声认真答道:“你这娃娃昨日看着我还有些胆怯,我却喜你长得水灵,人看着也老实,但怎知你这样不争气,不学好,这么小就跟着小狐狸这个坏蛋祖宗到处跑,你不是坏蛋还能是颗好蛋?”
秋儿顿时讪讪得没了言语,小狐狸却是哈哈大笑,说道:“小紫我且不理你,我去看看张小白那个多情傻货。”
紫沉作势又要拧小狐狸耳朵,嗔道:“呸呸呸,什么叫多情傻货,这样难听亏你想得出,你这么小,嘴就这样歹毒刁钻,再过几年也不知道谁还能治的住你。”
小狐狸慌忙撇开紫沉,拉了秋儿边往屋里走去,边不服气的说道:“难道现在便有人治的了我了吗?”
进了屋却见张小白正坐在桌旁,对着桌上装养蟋蟀的食盆傻笑。张小白听见动静,也不抬头,扬声道:“你们几个在门外念念叨叨个什么呢?”
小狐狸正要答话,却见紫沉面带不满的地瞥了张小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臭狐狸看上我房内那幅字了,非说写的好。要向我讨去玩玩,我正在犹豫是不是待他生辰送给了他,也了了他一番心思。
张小白慌忙抬头,面带古怪的瞧了瞧小狐狸,又瞧了瞧紫沉,沉声道:“小紫,他说的是哪副字?小狐狸什么时候喜欢上字画了?”
小狐狸听完没好气的瞪了紫沉一眼,却听后者悠悠答道:“自然是那副怪字了,难道我屋里还挂了什么别的不成?也不知道小狐狸的狐狸眼是怎么长得,竟然这般不识货,没品位。”
张小白闻言急道:“小紫,不能这样说,那字可不能送他啊,那字是,是我,哎,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懂吗?”
紫沉伸手在张小白头上弹了个爆栗,没好气的说道:“你便真真的随了你干爹的性子,哎,他俩老一辈的事情,我们还是不掺合的好。倒是梁妈妈每日看着这幅字净生闷气”
张小白忙道:“生气好,生气就是在意,生气好啊。”
说完话锋一转,看向小狐狸,见小狐狸已拉着秋儿走进紫沉闺房内,这时俩人正半懂不懂的看着墙上那幅字,忙对小狐狸说道:“小狐狸啊,小狐狸,别看那幅字了,你来晚了不曾见到,你卖我这宝贝可帮我挣足了面子,刚才富春见到自己斗赢魏永的臭小虫被我的大斗佛生生咬下一条腿的表情,简直精彩,精彩绝伦啊,哈哈。”
小狐狸却懒得理会张小白,仔细看着那幅字,那幅字前后不过十余字,以狂草写就,知其中两字却写得较精细,小狐狸认出,一字是“月”令一字是个“颜”,其他的却任他怎生辨认也是不识,不由气恼道:“我以为小紫拿这幅字逗弄你,该是幅多好的东西,看了却让人气恼,也不知这是哪个混人写得字,这般难看难懂,我只认出两个字,余的,便像是随意抹上去的。”
紫沉在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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