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再出什么差错,深吸了一大口气定了下心神,最后干脆就把脚上的鞋子给脱掉了,蹑着脚步往那门口再次靠近,耳边传出来的悉索声就像是很多人在小声暗语一样,不停地环绕在我的耳边,好像耳朵里面趴着很多小人在讨论着什么,我能隐隐的感觉到我的脚底板在往外冒汗。
手中的烛芯泛着绿幽幽的光,我怕再也不能从这梦境中离开,因为那感觉太过真实,我也同样想知道房门的另一边藏着什么,走到跟前声音还是如刚才一般大,我还是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那声音的确是人才能发出来的,但是内容却连方言都算不上是。
我抽出一只手再次深呼吸,尽量做好遇见一切可能的准备,但实际这些安慰自己的狗屁想法根本抵不上半点作用,手颤抖着,犹如拨浪鼓一样蹑蹑的抓住门把手一般,然后尽量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门上不发出声音。
屋内发生的情况我不清楚,就只感觉有好多人都在里面,不过这次我终于听清了这些人的谈话,只是言语我依旧是听不懂,而且不像是方言,全部都是一致的平音声调。
如果真如我料想的没错,我只希望能快点摆脱这可恶的梦境,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三条路可以选。
一是在原地静待事态的发展,等着一切都结束之后我自然而然就会摆脱眼前的梦境虚幻。
二是我将面前的门推开,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在作祟。
第三是我离开林场站的房子,摸着夜路下山。
当然第一种和第三种可能性我不需要再考虑了,只有第二种我能姑且试上一试,想到这里我别无他法,经过内心激烈的碰撞,终于狠下心来将门推开道能容下双眼的小缝。
门被推开的时候,耳边的声音停止了,我看见了让我完全不敢相信的一幕,等我再回过神来……不对!应该是本能反应,想把门再关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在我游走在死亡线上的时候,是您把我从梦里解救了出来,我才能免遭一劫。”
我和老爷子来到林场站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分,听于木匠叙述完已经是傍晚,天也已经开始逐渐暗下来了,看于木匠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从刚开始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可以完全推断出,他是看见了一些无法解释,而且让他极为恐惧的事物。
我对于木匠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被自己的梦境给困住了,而且所发生的一切关于梦里的事都和现实里的一样就是在这屋子里发生的?对吧?”
“是这样的,不会有错!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你到底是看见了什么让你这样紧张打开这扇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隐瞒……?还有!你无缘无故的跑来林场站说要留在林场站跟着爷爷到底有什么企图!”
那于木匠像是被我提出的问题戳到了心坎,眼神有些迷离,不敢与我对视,额头上的大汗不断顺着脸颊滴落在衣服上,极力的试图解释我所指出的隐瞒问题。
我从的神态中就看出了这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没有容他任何解释,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上前就要推门。眼前的于木匠极力挡在门口。
这时候老爷子将我挡在了身后,抬手制止我不要再问下去了,可能是不想让我在这个时候再刺激他的缘故,叹了口气,对于木匠道:“小于,说说看吧,你都看见了什么?”
于木匠望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对老爷子和我道:“我把门打开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我想象中的有很多人在房间,我不相信是我听错了,就这样愣了半晌,我手中泛着绿色火焰的烛台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奇怪的是屋里没有风,我也没有移动烛台,不可能发生这样的变化。
泛绿的烛火虽然诡异,但也是我照亮屋中黑暗的唯一希望,如果手里的烛台灭掉了,那就意味着我会被周围的黑暗吞噬,当时本能的就抽回了拉着门把手的手来护住火苗,低头看着眼前这点微弱的光亮,等我再想伸手将房门拉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透过门缝我是没有见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可这眼前的门却在没有外力的支配下,被慢慢的给完全拽开了。
我的手就这样抓了一个空。等再抬头的时候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门被拉开的同时,出现了一个人与我面对面站着,不对…不对…不是站着!可以说是蹲坐在地上!就与我面对面的对视,那种感觉就像你在偷听别的的谈话,突然被发现一样,而且还远不只这些,更多的是恐惧,那幽幽的烛光打在我面前蹲坐在地面的人脸上。我也逐渐看清那人的样貌,发现那蹲坐在地上的人生着一张郭明的面孔。”
“是丁远的那个表弟?”我问道
“对就是他没有错,我看的清清楚楚,他蓬头垢面的蹲坐在地上,和那人面狗身的彭侯长的一模一样,用爪子扒着被我打开一条缝隙的门,完全就是被我们活活弄死吃掉的彭侯。
我不知道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一直躲在门后,我被吓坏了,两腿发软楞站在原地,耳边再次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声音的来源不清楚是从哪里传来的,就一直环绕在整个房间里,我怕极了到处乱看,就发现在我的头顶上趴着三个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跟我一块分食彭侯肉的几个场工,包括丁远的表弟在内,他们的五官都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头贴着头对在一起讨论着。
直到他们发现我,把所有空洞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手中幽绿色的烛光突然间就被吹灭了,一切陷入到了我最害怕来的黑暗里,也就是在这黑暗中,我终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是在说:“就差你了!…就差你了!…就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