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梦雪走后,我也是在戏服店里来回踱着步子,这么大规模的感冒,简直太诡异了。
正在这个当口,忽而有个人来到了戏服店里,正是沐云帆,他神色有些异样,开口便道:“小枫,你没去过这宁仙戏社看戏吧。”
“我没去过。”
“那就好,你别去,这几天我发现,在这宁仙戏社里,有人使用邪术吸票友的食阳气来续魂魄。”
看来这大规模的票友生病,就是被吸食了阳气所致。
“云帆,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吸食阳气?是不是那个班主宁仙?”我问道。
沐云帆摇了摇头,“这个还不清楚,我正查呢,这可是耗损阴德的邪术,此人魂魄不全,需要靠吸食阳气才能续命,我只有查出来到底是谁,才能对症破解,你千万别去看戏就行了。”
“那好,云帆,那你小心点。”
恍惚间,已经快到了东川婆婆的头七,也就是秦明和柳儿的大婚日子快到了。
这天夜半的时候,从戏服店外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柳儿,怀里抱着一个布包。
柳儿本来身子就比较瘦,现在面色不太好,更显得有些更憔悴了,就像一朵将要凋零的秋花。
“柳儿,你生病了吗?”我关切道。
“没有,我心情很好,很高兴,因为我的大婚日子就快到了,这是一个女孩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不是你师父逼迫的吧。”
“不是,是我自愿的。”
“哦,那挺好的,秦明这小伙品行不错,老实本分靠得住。”
“不是,我答应嫁给他,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为了利用他。”柳儿淡淡道。
“利用他?利用他什么?”
“利用他杀死我的师父,也是我刻骨的仇人-宁仙!”柳儿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杏目已然烧起了一团仇恨的火焰。这火焰的恨意之深,就像是地底炽热的岩浆,沉寂了多年,突然爆发出来一样,真好像能焚身化骨,看的我都是心悸不已。
“柳儿,宁仙和你有什么仇?”
“他毁了我的家,他不是人!”柳儿攥着綉拳,咬牙切齿道,“我之所以在宁仙跟前追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报仇!”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才蓦地明白,为何这么多年,尽管宁仙虐待她,她却一直不肯离去的原因了,不是师徒情深,也不是两人相爱,原来是为了复仇,屈身虎穴,隐忍等待机会。
可是我又不解了,这么多年,柳儿一定有很多次机会杀死宁仙,就算是下毒,也有机会,为何偏要等到现在呢?
柳儿接下来的话,让我明白了,“我能杀死这宁仙的身,却杀不死宁仙的魂!这次,我要他形神俱灭!”
“柳儿,你的意思是,利用秦明就能杀死宁仙,让他灰飞烟灭?”
“不错,秦明是百年难遇的金钢童子之身,宁仙则是九幽阴煞之身,二者形同水火,针锋相克。”
“那秦明会听你的,和宁仙拼命吗?”
柳儿道,“我略施手段,自然会让秦明乖乖听命。”
我沉默了好一会道,“柳儿,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帮忙吗?”
柳儿回道,“不是,我只有五成把握,但是决不能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真的事有不成,希望你能收敛我的骨灰,带在身边,一生一世。”
此时我无法说什么,也无法说劝阻之类的话。因为可以看出来,以她的态度,是决然要实施这个杀死宁仙的计划,谁都阻止不了。
随后,她拿出一个小红坛子,上面有个红绸缎的封盖。
“砰”的一声,她将坛盖启开,顿时酒香四溢,甘甜的味道让人觉得似乎置身于春天的花丛之中。
柳儿摇了摇这坛酒,香味更浓了,“小枫哥,这是我家乡的酒,叫女儿红,每个家庭有女儿出生的时候,父母都会藏上一坛,埋于地下,等待这个女儿出嫁的时候拿出来宴请宾朋,因为我的父母不在了,所以这坛酒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我要出嫁了,所以,今天就把它喝了。”
说罢,她倒了两杯,拈起一杯,杏目含波道,“小枫哥,这第一杯酒,纪念咱们相识一场。”
随后一饮而尽。
这似是诀别之酒,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酒入口,味道很淡,却又有那么一点甘甜,像是化了的雪花,沾染在舌尖上,带着丝丝凉意。
对饮之后,她又倒了第二杯,“这杯祝我的洞房花烛之情。”
我听了有些不对劲,“那这杯酒应该和秦明喝。”
她眼神楚楚道,“应该和你。”
她说完这句话,我忽而觉得舌尖有些麻木,紧接着,身子也有些麻木,浑身的气力都像雪那般消融了。
很明显,这酒里有药。
“柳儿,你想做什么?”
她迎合了上来,面色氤氲,宛若三月桃花,吐气如兰,“小枫哥,喝了这酒,你就会醉上两天两夜,谁也叫不醒你,等你醒来,一切都会结束了,此一去,柳儿生死无悔,今天,就让柳儿来侍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