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长安。
宗伯手执信笺匆匆赶进书房,“袁天师,消息来了,你看。”
袁淳厚接过洛阳来信,半晌,“看来,宫内也有一封相同的信摆在圣上的案台前。”袁淳厚明白以他的资历又如何稳得住宗伯这位大佛,如今他甘愿隐姓埋名藏于此处,不过是帮爱徒指路。自己这方,处境艰难,落得一二协助,也是好事,毕竟宗伯也是精通推演堪舆之士,虽然这两年他不再推演,这样的能人志士倒也实属难得。
再说这个魏卜还真是不可小觑,短短三载,已经撑起洛阳一带三郡五州的密报任务。抄送袁府这一份,不过是上报圣上之余,把进展令其师父知晓罢了。
“邪教异动,魏卜既已上报圣上,就不必我们纠结禀奏与否,关于汴州卦象有异大抵是此事所致,赤金坛这个邪恶组织也该不久于世了,圣上一向憎恶歪邪教派,这几年赤金坛作恶多端,殃及百姓,更试图撼动朝廷权威,是该杀他个干干净净了!”宗伯气愤不已,他的愤慨令袁淳厚都为之一惊。
“怕就怕后边有更大的麻烦呀,这几日我夜观天象,谈相论命,风鉴识人,你猜怎么着?”袁淳厚刻意卖关子。
“有何不妥?”宗伯回过神来。
“北边恐有动荡之势。”
宗伯略有一愣,瞬时收起迟疑。“现今,你还是不能去启禀圣上,圣上对他的信任根深蒂固,你这是在害自己!”
“他在朝野着实是深得圣上和贵妃的赏识,那些信口雌黄的宦人不过是卑贱小人,说尽他的好话,蒙蔽圣上。”说了这句,袁淳厚竟气得连茶也喝不下了。
宗伯一脸愁容,无言以对。
兴庆宫内,慵懒的唐玄宗哄逗着杨贵妃,晚年的玄宗纵情酒色对待朝政已失去了年轻时期的勤勉、果敢。宦官呈上急报奏折被他连声呵斥,说是怕惊扰了贵妃的回笼旧梦。
时过半晌,才被大臣催促着阅了洛阳的密报,虽说他玩乐怠政,但帝王的排他性还是根深骨子里,当即下令:地方长吏稽查为主,诸司使臣巡按。如有邪教顽固不化者,一个字:杀!不必上报。
老佛爷的寿宴当日,大伙儿早早来到府上。匿冥还特意选了一把绝世宝剑作为贺礼,魏卜前一日试图劝阻,原话是,“匿冥君,祝寿都是送些字画玉器,送这样的宝剑不是说不好,只是佛爷他花甲之年,舞刀弄枪的可不合适。”这话说的委婉,其意也就是匿冥的情商不高,不通晓人情世故之类,太不适合左右逢源混于官场,大抵这也就是为何师父不叫他自立门户,二人自始绑于一处的缘由了。
匿冥并不听劝,执意如此,魏卜便也作罢,老佛爷本非尘世那般俗人,做事极好另辟蹊径,他会偏好此番也说不定。
老佛爷一袭华丽绸袍,喜上眉梢,府内外热闹非凡,高朋满座,自是一番喜庆模样。席间,他举杯同祝,谢过在场宾朋,不出所料还当众展示了匿冥的贺礼,想来是真好这口。
“今日,老朽喜不自胜!过多的感激之言就不一一赘述了,匿冥君这寿礼甚得我心,哈哈哈……魏卜君,这次寿诞你和阡陌费心尽力了!”说着,老佛爷转向魏卜。
“哪里的话,这些年来,我们承蒙佛爷教诲照顾,做这一点都是应该的事情,况且家师与佛爷交情匪浅,我们所做的也是家师的意思。”魏卜先干为敬。
“匿冥君,你师父去年寿诞并未庆贺,我深感不安,如果此刻他老人家也在场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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