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路跋涉只为躲避男丁被征入兵营的命运,因为这战场易去难回,你们舍不得自己的家人,于是举家逃离,逃到这么个沙漠里的小洲还是不放心,于是再把他们偷偷藏匿起来。”
女子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贤之,“你到底是什么人?”无法相信有人把自己瞬时看透。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最害怕的是中原人士,只要是大唐前来路过此地的,你都要赶尽杀绝,你怕被人发现,更怕被人报官!”贤之咳了一声,“为了你们的男人,你们宁愿如此狠毒,残害无辜!”
“胡说!我们女主并未杀过他人。”侍女激动地为主辩白。
“那就是说确有此事了!”鹤引找准时机。
“你们是如何看出来的?”女子想不明白。
每日开饭前夕的准备工作,贤之就发现他们的饭菜材料的分量远远高于寨子中现有人数,而且众人吃饭从来不在一起,即便是一个阵营的女人们也是各自为营分散进食。
这说明寨中还有其他一些人,由于那些多余的饭菜质量和女人们一致,那些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囚犯。
另外分散进食说明她们警觉性极强,即便三餐时间也是以看守预防外敌为重。
“我不会干涉你们的生活自由,但你可否把我们那些路过的中原人放了?”贤之主动要人,并不含糊。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几个,还敢跟我要人!”女子质问。
“你儿子的病不过是看似好转,要想痊愈还需继续服药,这药我已经藏了起来,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离开后我自会告知,不然怕是你动用所有人掘地三尺,遍寻方圆也难在这沙海中有所收获!”
“你们……我早就知道中原人心机叵测,最擅尔虞我诈,今日一看你还真是那贼人翘楚!”女子示意侍女把那关在西边的囚徒都带了过来。
蓬头垢面的三个人,贤之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笑出声。
许未初就杵在当间,眯瞪着双眼,还在确认眼前这几人的装扮。
要不说都是老江湖,认出对方后也就愣神了三秒钟,竟把暗暗的喜悦瞬时浇灭,女子那方愣是完全不知情,不了解怎么个状况。
老佛爷本想一抬手揽过许未初,手僵在半空,被鹿游园拦了住,“佛爷,年纪大了要多活动筋骨!”胳膊就这样在空中晃了两晃,收了回来。
如果被那女子识得他们两拨人竟然认识,还误以为他们真的对此地有什么图谋,怕是一个也走不了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佯装陌生人。
“放了你们可以,只是那药如果没有的话,我一定有办法让你们死在这戈壁滩上。”女子唤来几个手执兵器的侍女,押着一行人往寨外走去。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我们走错了方向,连许方士也走错了!”老佛爷不明所以,跟大伙嘀咕着。
“依我看,这沙海之中有很多奇异之地,这个绿洲或许就是其中一处,人行走在无缘的沙海很容易会神智不清晰,迷失方位,有时候甚至选择了相反的方向。”鹤引解释。
到底是什么干扰了大家的判断无从得知,这种神秘的力量极其强大,连贤之的未卜先知术都倍受干扰。
那女子把他们放还在沙漠中,贤之给了女子一张纸,说是浸泡在醋中便可获悉藏药地点,女子刚想咒骂,贤之把一个包裹交给了她,女子看罢就放了他们走。
“你给的是什么?先知。”匿冥问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我昨天夜里在男人们藏身的沙窝矮筑内,拿到的,他男人让我专程捎给她,我没打开,可能是什么衣物之类的。”
“为何托你转手!”鹿游园跟着骆驼的晃动饶有节奏地晃着。
“他男人知道她为了族人藏起所有男人,却不知她还软禁了外来的无辜者,我不过是通知了一声。”贤之微微一笑。
鹤引不解,“我们哪还有那救命的药,你到底在水井边埋了什么呀!”
“是呀,其他的药根本不对症,我都带了出来!”匿冥补充。
“我说那孩子没治好,你们还真信呀!”贤之为了躲避这几人的追打,骑着骆驼往前赶去。
“我那最漂亮的药瓶呢!”匿冥佯装生气。
“装满了我最好吃的糖粒,躺在水井那里。”贤之回头嬉笑着。
匿冥看了眼肩头的蓝知更,心里默默谢了声那个小子,一个人默默跟在队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