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前院就要开槽动工了!”
赵云飞躺在自家炕上,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想到李兰芳家盖房,心里不由得就联想到自己家的房子,这三间泥顶房是家里出事后街坊邻居帮忙修上的,质量根本就谈不上,仅能遮风挡雨而已。
“什么时候我能盖起一所新房子……”
盖房子对于普通的农民来说是一件大事,大部分人一辈子就盖这么一回。一座新房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体现在居住上,还代表着荣耀、兴旺、体面、自豪、气势等许许多多精神层面的东西。赵云飞以前也想过盖房,不过那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飘而过,当时他手里没钱,就算想也是空想。而眼前,手里的钱虽然仍是不够盖房,但差得并不多,也就是说,赵云飞现在思考盖房的事情,已经不是空想了。
“手里要是能存够五万块钱,只要不装修,把房子盖起来肯定是没问题的……嗯,再努一把力,争取明年盖新房!”
“妈妈回来看见我能盖起新房子来,不知该有多高兴!”
赵云飞一边想着盖房的事情,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
塔井村是一个位于大山深处的小山村,因村里的一座不知年月的古塔而得名,村子隶属于五龙山镇,异常偏僻,村里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不到一百号人,绝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年轻人忍受不了村子的贫穷和寂寞,全都到大城市打工去了,有年轻人甚至声称,死也要死在大城市,这辈子绝不回村里。
那个会捏病的盲人,家就住在塔井村的古塔下面,姓鲁,名叫白面,他这个名字比较古怪,是他爷爷给起的,他刚出生的时候,家里穷得吃不起白面,所以他爷爷盼着将来他长大了能吃上白面,就起了这么个名字,村里人开玩笑说鲁白面不好听,还不如叫鲁大烟呢,鲁大烟这个外号叫起来比鲁白面口顺,从此以后,鲁大烟这个名字就在村里叫开了,本名反而被人忘了。
鲁大烟也是个可怜的人,三岁上爹妈病故,是由爷爷抚养长大的,十岁的时候他得了一场眼疾,村里连个赤脚医生都没有,他爷爷听人说烟袋油子是中药能治眼病,就天天从他那杆老烟袋里面剜出黑乎乎的烟油给鲁大烟抹眼。
鲁大烟的眼睛本来还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个人影,自从抹了这烟袋油子之后,没抹几回,干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爷爷不识字,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你问他中国的首都是哪儿?他会问你什么叫首都?是用手到房檐上堵麻雀吗?你问他你是哪国人呀?他会告诉你,他不是国家的人儿,他是个种地的老农民……
就这样,鲁大烟在黑暗中度过了三十多年,每日与他年近九十的爷爷相依为命,一日两餐只是喝粥,就着盐水腌菜叶。
鲁大烟眼睛瞎了,没有劳动能力,每天早上他爷爷烧柴火大锅把粥熬出来,他喝完粥就摸索着去他家旁边的古塔前晒太阳。
那一天,可能是鲁大烟多喝了两碗粥,觉得有些撑得慌,就用手扶着古塔,围着塔身转圈儿,他对这座古塔熟悉得就像自己的身体,这塔身的一圈儿有几块石头,哪块石头上有什么花纹、有什么缺损,他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手扶塔身转了半圈儿多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的手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盲人的手感和第六感都是非常敏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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