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在偏远的农村,不年不节能够经常这样吃饭的人家并不多。
万会计端着碗,正把一大片肥肉填进嘴里,见赵云飞推门进来,心里已将赵云飞的来意猜了个大概,赶忙放下碗,虚情假意地问道:“云飞吃饭没有?在这儿吃点儿?”
“不用了三大爷,”赵云飞站在门口说道,“我来就是想再问一下救灾款的事情,县里镇里应该是按户口拨款,我家有户口,又没有销户,为啥没有我家的钱?”
这一句话把万会计问得哑口无言,和他老婆面面相觑,吭哧了半天,才说:“云飞呀,我是会计,只负责按照名单发钱,至于是不是应该有你家的钱,这个我可是不清楚!”
赵云飞面色阴沉,盯着万会计说:“您不清楚,那谁清楚?”
万会计沉默了一下,说:“你去问村支书吧。”
赵云飞听了这话,二话不说,扭头出了万会计家。
村支书万胆操家,两亩地的庭院,一座二层小楼,上下足有六百多平方米,楼面镶着白瓷砖,全塑钢窗户,楼顶镶的是金色琉璃瓦,整体形状像个帽子,按照农村的风水来讲这叫“官帽”,围墙有三米多高,里外抹着水泥,墙顶上还扎满了玻璃碴子,高大气派的门楼同样镶着琉璃瓦,门楼的正中央砌出一块牌匾,镶嵌着两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万府。
门楼下面是一对红色大铁门,铁门上九九八十一个黄铜铆钉闪闪生辉,
这所宅子与周围低矮的平房相比,犹如鹤立鸡群一般,毫无疑问,村支书万胆操家正是村子里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
赵云飞的脚步刚在万胆操家的大红铁门前停住,一条体型巨大的黄毛藏獒闻声扑到铁门上,一边用爪子扒着门一边吠叫。
万胆操的二儿子万宝亮从屋里出来,大声吆喝着藏獒,把藏獒牵入铁笼子,然后打开大门,看见是赵云飞,冷冷地说:“有事吗?”
“二哥,二大爷在家吗?我想问点事情。”赵云飞虽然心里有气,但并没有缺了礼数。
万宝亮把头一歪,说:“在屋里喝酒呢。”
赵云飞随着万宝亮进了屋,只见屋里香烟缭绕,八仙桌上摆着炖肉、炖鸡、炸鱼、油炸花生米、凉拌豆腐丝等下酒菜,村支书万胆操正陪着两个人一起喝酒吸烟。
屋里的空调吹出阵阵的冷风,与屋外火炉一般的温度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赵云飞不由得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空调,他听村里人说过,那机器非常费电,要是开一整天,至少得十多块钱电费,村里只有村支书、村主任和电工家才用得起,因为这几家都不用交电费。
万胆操喝得红光满面,见赵云飞进了屋,放下酒杯,也不让赵云飞坐,说道:“你这小子,大天老热的不在家呆着,跑我这儿干嘛来了?”
赵云飞扫了一眼那两个人,而后目光停驻在万胆操脸上,说道:“是救灾款的事,我问万会计为啥没有我家的,万会计让我来问您。”
万胆操刚喝了高度数白酒,两只眼睛充血,布满了血丝,瞪起眼珠子说道:“问我?有啥可问的,你家都不成户了还要啥救灾款?”
这话听起来和土匪没什么两样,在农村,善良的人是真善良,土匪也是真土匪,土匪欺负起善良的人是不会有丝毫怜悯心的,就好像饿狼吃羊一样。
万胆操是狼,他治下的村民就是他眼里的小绵羊,吃的、穿的、用的,都要从这些绵羊身上出。
然而,赵云飞虽然年纪不大,却不是那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赵云飞听了这话,气往上撞,说道:“就算我家不成户,现摆着还有两个活人,我家的地种的又不是荒草,也是粮食,凭啥没有我家的救灾款?”
赵云飞的话还真不太好辩驳,万胆操恼羞成怒,当着镇上的领导的面,一个毛孩子也敢这样质问自己,真是反天了,把酒杯用力往桌上一蹲,酒水溅了一桌子,说道:“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能咋的?”
赵云飞怒火满胸,感觉胸膛都快爆炸了,大声道:“救灾款又不是你家出的钱,你凭啥扣下?”
万胆操瞪起眼珠子,说道:“我就扣了,你能咋的?”
赵云飞伸手指着万胆操,也瞪起眼睛,说道:“你敢扣我的救灾款,我就敢去镇上告……”
万胆操一拍桌子,骂道:“小王八羔子,前几天你把我家金亮打了,我还没告你呢,你还敢告我?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二位就是镇上的领导,你有本事你就去告,你不告你是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