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忽听一个声音大声叫道:“喂,住手!”
李衍蓄足了力点出去,岂是说住手便能住手的,“噗”的一下,早戳在女子后臀上。女子哎哟了一声,踉跄跌出好几步。
李衍回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张惠茹正站在身后瞪大了眼睛瞅着自己。一时之间,大觉尴尬,忙解释道:“我……我在给她解穴……”张惠茹冷笑一声,道:“什么解穴?有这么解穴的么!你个登徒子,借解穴之机,乘火打劫!”李衍道:“我……我……真的是在给她解穴……”张惠茹撇嘴道:“解穴用两只手?你个登徒子,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上下其手,我亲眼看见,你还狡辩!”
到得此时,李衍真是百口莫辨,有理也说不清了。自己在人家女孩儿酥臀上虽没上下其手,左右其手却是实情,在旁人眼里,那不是登徒子又是什么?
只听女子一声大叫道:“小色鬼,我宰了你!”
李衍还没回过神,张惠茹抢身上前,剑鞘反撩,已格开了女子长剑,笑道:“他便是小色鬼,也还轮不到你来宰!”女子满脸羞红,狠声道:“我……我……非宰了这小色鬼!”张惠茹格格笑道:“一个女孩儿家,让一个臭小子摸……摸……哼,摸过了,还要宰人家,好不知害臊!”
女子气得簌簌发抖,涨红了脸道:“你……你……我……”紧咬贝齿,娇喘吁吁,再也说不出话。她万万想不到,这个几天前还是手无缚鸡之力“大豆腐”,如今竟在自己身上乱摸乱戳,摸完戳完,偏又让旁人瞧见,自己打又打不过,杀又杀不了,丢脸丢到这份上,真狠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
李衍见女子眼睛也正了,舌头也回去了,身子也能动弹了,登时放下心来。但听她俩“登徒子、小色鬼”的乱叫,不由得大叫撞天屈,可又不便多解释,此时再多解释,只能越描越黑。同时心里纳闷:“解穴前曾问过她,何以她翻脸不认帐。”一转念,随即明白:“是了,虽说解穴,可毕竟是在人家酥臀上戳戳点点,戳戳点点也罢了,可又偏偏被人撞破,这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情以何堪。”想到此,摇了摇头,讪讪一笑,只有任其毁谤了。
正在相持不下,忽听有人大声叫道:“黄师妹,咱们吴师兄跑了……”女子大吃一惊,问道:“你说什么?”那人又大声喊道:“吴师兄他们跑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先放过他们,咱们快去追!”女子闻听,满脸急怒,一跺脚丢下他们奔了过去。
李衍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心里纳闷道:她的师兄不是死了吗,难道没有死?刚才明明看见驮在马背上用黑布包着,一动也不动,显然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会没有死?
一转头,见张惠茹正笑吟吟地瞅着自己,忙上前几步,说道:“我刚才……真的是在给她解穴。”张惠茹眼珠一瞬,笑道:“我知道你在给她解穴……”李衍诧异道:“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说我是登徒子?”张惠茹一仰脸,道:“我喜欢说,我故意的,怎么了?”
李衍看到她这副神态,已猜透几分,心中气恼,索性不再理她。
此时他心中想的,便是那位指点他“九宫飞星步”的老人家,今天若不是他,自己在劫难逃,承他老人家的情,教会了自己“飞星步”,不但脱得一时之困,亦且终身受益。当下心中感念,转身走向小土地祠,整了整衣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张惠茹见他向着一个小土地祠磕头,不禁心觉怪异,问道:“喂,你在干么?是在求神佛保佑么?”李衍听而不闻,不去理会。张惠茹一阵大笑,又高声道:“喂,登徒子,你屁股都露到天上去了,人家说你是小色鬼,一点也不冤枉!”
李衍一听,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后襟被刺破了个大洞,急忙伸手遮住站起来。张惠茹嗤的一笑,道:“别遮了,遮住也是登徒子、小色鬼!”李衍脸上微微一红,心想得赶快找件衣服换上,不然这光屁股的样子,实在有碍观瞻。
正在这时,凌霄、阿窈牵着大家的马走来。李衍忙掩着后襟,走去拿马背上的包裹。凌霄已听阿窈向他说起,说李衍在跟女子打斗时跳什么舞蹈,心下又惊又疑,问起李衍,李衍不便提起那位老人家,含糊搪塞了过去,拿了包裹,转到一棵大树后换衣。
众人在树下席地而坐,张惠茹问阿窈道:“是你教的他点穴?”阿窈道:“是啊。”张惠茹哼了一声,道:“他学会了点穴,以后做登徒子可容易了……”阿窈道:“惠姐姐,什么是登徒子?”张惠茹道:“登徒子就是……就是你教会他点穴,他就是你的徒弟。以后你只叫他登徒子就是了。”阿窈半信半疑,点头道:“噢……”转头向树后道:“登徒子大哥哥,你换好衣服了么?”
李衍从树后走出,整了整衣服,道:“阿窈,登徒子不是好话,不要信她,以后不许叫大哥哥这个。”阿窈眨了眨眼,道:“不是好话,那是什么?”李衍道:“什么也不是,总之,你不要叫这个。”阿窈道:“那叫你什么?”
张惠茹也道:“是啊,不叫你登徒子,那叫你什么?”凌霄道:“师妹,不要和李公子胡闹。”张惠茹冷哼道:“什么公子相公的,成天这么叫酸不酸,我可叫不来。喂,李衍,你怎么起这么个古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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