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他满嘴哄粪,时雍也懒得再多说,“一脚就一脚。”
话音未落,时雍一脚踹出去,正中那泼皮的裆部,娴衣在旁也早有准备,手腕一抖,一柄锋利的匕首便朝那泼皮因疼痛张开的大嘴刺了过去。
“啊!”
杀猪般叫声响彻街市。
人群突然安静,又突然喧哗。
紧接着,全都围拢了过来。
那泼皮在地上痛苦地打滚,捂了嘴,捂不了裆,捂了裆,捂不了嘴。可偏偏娴生那一刀刺中了他的舌头,他呜咽痛呼,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群大呼快哉。
时雍走到小姑娘的面前。
“我帮你安葬母亲。”
娴衣眉头微蹙,暗自叹口气,没有说话。
————
两个人出去,三个人回。
娴衣怕得面孔僵硬,生怕赵胤问罪。
时雍倒是坦然,不做已经做了,怕什么?
“我堂堂将军夫人,买个小丫头都做不得主了么?”
她说得一本正经,娴衣怪戳戳看她一眼,不出声。
赵胤在楼上客房里,时雍进去之前,已经打好腹稿,就拿“将军夫人”这个名头来呛他,既然要她做他的“夫人”,买个丫头算什么?
娴衣也做好了准备,如果爷要怪罪,那她就说是自己看不下去,求夫人带回来的好了。
不料,
赵胤认真地听完了时雍的讲述,转头就叫谢放。
“去,找人安葬了。”
娴衣愣住,看时雍。
时雍也看了她一眼,连忙向赵胤道谢。
“等此事了去,这丫头的去处我会安排,不会劳大人费心的。还有,安葬她娘的银钱,我也会还给大人。”
赵胤:“我看上去差钱吗?”
时雍:“……”
小丫头名叫春秀,今年八岁,从街头卖身可怜无助到被贵人带回来,娘也有人帮忙安葬,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这时,她才小心翼翼跪地上,朝赵胤和时雍,端端正正磕了个响头。
“多谢将军和夫人救命之恩。”
将军和夫人……
时雍脑仁有点痛,扶小丫头起来,“走,我们先回房洗漱——”
话说完,她发现娴衣没动,突然想起来。
回房,回哪个房?
她如今是将军夫人,在外住店,可以和将军分房而居,或者跟侍女同住吗?
时雍轻声问:“我住哪儿?”
赵胤看她一眼,答得淡定自若,“这里。”
“……”
气氛突然变得古怪。
假扮一下夫妻没有关系,可这同住一屋就演过了吧?
有春秀在旁,时雍不好直接反驳,正想让娴衣先把小丫头带下去再同他讲道理,一个不知打哪儿钻出来的赭衣男子就进来了。
他没有着兵丁打扮,也不是与赵胤一行从顺天府过来的人,但他身材健硕高大,孔武有力,腋下夹着一个挣扎的孩子,面不改色气不喘。
“爷,人带来了。”
赵胤看她一眼,朝娴衣递个眼色。
娴衣点头,把小丫头带下去了。
那男子这才把夹在腋下的小家伙放下来。
“阿胤叔……”一道压抑的抽泣声,听上去可怜巴巴。
待那孩子转头,时雍这才看清,这个穿着粗布衣衫,满脸脏污的小孩子,正是当今太子殿下赵云圳。
“太子殿下?”
赵云圳看到时雍,猛一把过来抱住她的腰。
“帮我一次,等我长大封你做太子妃。”
时雍:“……”
赵胤皱起眉头,朝那赭衣人摆了摆手,“下去吧。”
赭衣人拱手离去,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时雍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内心却涌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除了锦衣卫那些侍卫,赵胤身边还有其他人?
这些人是锦衣卫,还是他有别的势力?
赵胤朝赵云圳招了招手,“过来。”
赵云圳抱住时雍不放,“我不。你会打我。”
赵胤:“我不打你。”
赵云圳摇头,不信任他,“天高皇帝远,我孤身一人,你打了我,也没人为我做主。”
赵胤哼声,“这会儿到机灵。小丙呢?”
赵云圳瘪嘴,“我让他出去给我买粽粑去了,他刚走,我就被你的人发现了。”说罢他像是知道赵胤的想法似的,又扬了扬小眉头。
“阿胤叔,你别送我回去。我要跟你去玩。”
“不行!”
赵胤想也不想就拒绝。
“你若送我回去,我就拆穿你。”
赵云圳可不好惹,脑子好使着呢,跟了一路,怎会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乔装行事?
他目光里露出几分狡黠的笑。
“阿胤叔,你得把我带在身边,否则我可就要泄漏你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