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急行,纵马打从街中经过。
时雍站在巷子口,看着那将校装扮的骑马人,眉头微皱。
这像是远道而来的传令兵。
急着入城,是为什么?
时雍心脏微缩,有种不祥的预感。
“汪汪汪!”大黑一身正气,看到有人纵马,吼叫两声,毫无预警地冲了出去,时雍眼皮一跳,赶紧叫住它。
“大黑!”
大黑听到她的喊声,停了下来,不悦地又汪汪两声,回来坐在时雍腿边。
这狗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抱不平——
曾经,当时雍还不是宋阿拾的时候,黑煞就很爱陪着她招摇过市。看到打孩子的,欺负老人的,或是小偷小摸的,这狗子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被他咬过大腿啃过屁股的大有人在。
要不然也不会落一个恶犬的骂名。
时雍听到大黑嘴里不服气地呜呜声,蹲下来摸摸它的头。
“我们要低调,要不就没命了。走啦。还有更恶的恶人要对付。”
时雍说的更恶的恶人,指的是赵胤。
她昨儿让孙正业答应她一件事,今儿就来讨要了。
孙老爷子想看他针灸,自然要找来那位需要针灸的大人,而时雍要孙正业帮的小忙确实很简单,只需要孙老做个证人,当面偿还银子,要回那张她亲自画过押的单子,免得赵胤赖账。
有孙老在,赵大都督多少得要点脸吧?
时雍走进大堂,就收到孙国栋的眼神示意。
“大都督来了。”
时雍对这个共同发财的“谋友”非常友善,拱了拱手,小声问:“人呢?”
“内堂。”孙国栋看她一眼,又小声道:“脸色不太好,你仔细些。”
脸色不好?时雍差点笑了起来。
认识赵胤有些日子,从前到现在,他脸色有好过吗?
“谢了。”
孙国栋的话给时雍提了个醒,而站在内堂门口腰直肩挺的谢放,却像一把重锤实实在在砸在了时雍的心里。
谢放的脸,是时雍从未见过的凝重。
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进去吧。爷在等你。”
见谢放如此紧张,时雍进门前特地整理了衣裳,将走路带风的飒然收敛了些,缩缩脖子,垂垂头,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掀了帘子。
“大都督好,师傅好。”
孙正业清清嗓子,“过来吧。”
赵胤面无表情地看过来,比时雍想象的样子好很多。
脸色并没有很差啊?根本就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喜怒嘛。
时雍情绪松缓了一些。赵胤双腿搭了张绒巾子,搭在浴桶上做中药熏蒸,这是孙正业开的理疗方子,说是可以祛除寒气和湿气,赵胤每次过来,孙老都会帮他药蒸一回。
这样药蒸后再针灸,事半功倍。
“大人,有没有感觉好些?”
对于时雍近乎温柔的询问,赵胤没有什么反应,半阖眼瞄她一眼,没有生气也没有情绪。
“听说,你银子筹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