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笼罩了。
腰间被坚实而有力的臂膀圈住,双腿猛地被抬起,我屁股已经脱离地面,整个人落入了一个宽大健硕的怀抱。
唐时?
唐时!
唐时……
我双手紧紧地贴着胸口的位置,泪眼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男人,唐时察觉到我炽热的目光,眼皮子微掀,冷冷地白了我一眼,随即他双手往外一送,将我直接丢到了床上。
“嘶……”我痛得呲牙咧嘴,在床上翻了个身,愤愤地瞪着他,怒道:“你丢我干嘛?”
唐时不说话,只是脸色黑沉沉的,墨色的眼眸忽明忽暗地看着我。
忽然,我想起来刚才哭得撕心裂肺,而我用的睫毛膏,好像是不防水的……
“丑。”
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我内心再次受到一万点的伤害。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丑不丑关你屁事啊!”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很容易卸下伪装流露出内心最真实的自己,尤其是血气上头说话就会变得口无遮拦,就如同现在的我一样。
冲动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瞬时就凝结了,唐时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泄露,可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冷漠地看着我如同看空气的模样,有些吓人。
我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身体下意识地往床尾缩了缩。
这时候,唐时突然俯身,朝着我的方向凑了过来。
“我们什么关系?”
对于他重复我的话,我表示很不解。不过,这次我不打算认怂了,仰头梗着脖子道:“这是我的房间,你可以出去了。”
“我们什么关系?”唐时又问,而且又重复同一个问题。
我就纳闷了,他今晚是受了什么刺激吗?干嘛不依不饶地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们什么关系”,这还需要回答吗?
压下心中的烦闷,我语气依旧强硬:“虽然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但是毕竟是你扶我起来的……”
言语间,我顿了顿,刻意忽略“抱”这个动作,改用“扶”字。
心思流转间,我的眸光已经恢复了清明,别过脑袋避开唐时像刀子般的锐利视线,继续道:“很晚了我要睡了如果可以出去顺手带个门多谢。”
我语速极快,中间都没有任何停顿。
本以为说了这些胆大包天的话,唐时肯定要掐死我的,只是他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就在我认为他没反应,是对我视若无睹的时候,唐时继续执着地问:“我们什么关系?”
怒摔!
他这是没完了!
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跟他对视,将心底最真实的情感深埋,神情前所未有的平静,陈述道:“唐时,当年爷爷以死相逼强行让你娶我,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一直都耿耿于怀。这五年来,我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我顿了顿,略微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果然,只要正视自己对唐时的感情,连呼吸都会觉得痛。
“婚礼那天晚上,你对我说的话,我不敢忘记,如果说,因为今晚慈善晚宴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夏梓桐跟你道歉。”
这些话,放在心里已经很久了,借着今晚的怂胆,索性都说了吧。
努力地给自己又做了一次心里建设,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你把我当空气,对我爱理不理,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你不停地问我们什么关系,这样未免也太伤人了!”
“我们什么关系?”越说心里的凄凉越浓,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嘲讽的笑。
“结婚关系?”我摇头,觉得这是我说过最好听的冷笑话。
“离婚关系?”继续摇头,提出离婚的时候,唐时根本连理都懒得理,恐怕对他来说,我只是他一纸合同雇来的女佣,哪来的资格跟他解除合约。
在商场上,有资格单方面撕毁合约的,始终只能是上位者。
今晚大概是受刺激了,话尤其多,不过都是我在说,唐时不过是破天荒地旁听。
至于他是否又已经将我当成空气,又究竟听进去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关于这个结果,我已经不在乎了。
空气凝滞,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我烦躁地蹙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淡淡道:“哦,对了,我想到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我、们、什、么、关、系?”
对于我放肆的行为,唐时像是刻意忽略,只是冷着脸,逐字逐句地又重复,这性格真是霸道执拗到不行。不过,以后这性格跟我貌似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宗旨,我下意识避开不去看他的脸,黯然出声:“你脱衣服,我捡衣服,我们之间用脱衣服和捡衣服关系来总结,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