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嗓子这么吼。
三只猎狗的狂吠和野猪哄哄的低吼高高低低,翻翻滚滚的直冲下左峰。由于树深林密,枝叶正茂,我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听得它们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开始碰碰乱跳,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握铳的手心已出汗。我尽力的控制着情绪,使劲儿并快速的眨眨眼睛,让自己尽量看得清楚一些。乌黑的铳口随着翻滚的声音移动,右手食指轻轻的搭上了扳机,只要野猪一冒头,迎接它的便是当头一炮。
很快,翻滚的声音便滚下左峰,又滚入两峰间那一弯玉米地。玉米杆子开始剧烈的摇晃,就在它们滚出玉米地一瞬,我见到了一个灰黑的影一闪而没。
野猪,是野猪。野猪来了,上来了。迎着我的铳口,冲上来了。野猪上山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冲过了山腰,然来势不减,仍直往山顶冲来。
不好,听声音,它上来的方向并非是直直的向着我。而是在我的右边,这样一来,老欧与豪哥的埋伏就失去了作用,撂倒它的重任就落在我一人身上。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啊。俗话说:压力越大,动力越大。我嗖的站直身,准备往右边抢一段距离。那样,把握大些。
那知,就在我一起身的时候。就见右前方约二十米远的树从间灰黑的影又是一闪,这么快?我不及细想,跟着眼光移动的铳口早锁定了飘忽的影,任它如何迅捷也是快不过子弹的。
就在它纵身一跃刚蹬上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前力已竭而后力未继之时,身影稍稍一滞。我右手食指一动,果断扣动了扳机。
“轰。”
一声熟悉的大响,真个是晴天霹雳。一阵熟悉的烟雾,更是熟悉的模糊了视线。加了比平常打野鸡多一倍的火药后,这铳的威力果然大增。不说别的,就从现在已被后坐力推翻在地的我就可以看出。
悲哀,铳响的同时,我就倒地了。铳托巨大的,回冲的力量使我倒地很干脆。但依然顾不得先着地的屁股传来阵阵疼痛,一骨碌爬将起来,迫不及待的看向刚才野猪落脚的大石。
空空如也,啥也没有。难道,没打着?
“哄,哄,哄。”
居然,它就在我右上方不远处哄哄的低叫?我在这儿还能望见它弧形的脊背。
它也不跑了?它为什么不跑了?这是咋了?难道又有怪事发生?
这,打着了该倒,没打着该逃啊。又是不倒不逃,再这样我要骂街哒。
“哄,哄,哄……”
又是野猪的叫声在下面响起,并越来越近。还有?哦,对了,老欧说过有可能是一只母猪带着两个儿的。
果然,下面不远处的树杆的缝隙间黑影一闪,一只小野猪蹿了上来。可能,就在二十斤上下吧。本能的反应,我把铳往身旁的树上一靠,拔足便朝小野猪迎了上去。
灌铳来不及了,捉住它!这小家伙应该伤不了我。
小野猪目不转睛的直向上冲,我刚奔到一条横着的土坎上,就见小野猪从下面蹿了上来。我往前一扑,双手朝着它抓去。它看也不看我一眼,一个劲儿的直顾往前冲。
老天有眼,我的左手扑空,右手却稳稳的按住了小野猪的背。心头一喜,正待加力把它拿下。那知,小家伙后腿用力一蹬,生生的挣脱了我的掌控。我的牢牢按住它的背的右手便滑落了。从它瘦瘦的小屁股,卷卷的小尾巴上滑落,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更糟的是,我的人也一下没收住前扑的劲头,一家伙栽倒在地,小家伙后腿蹬起的枯叶黑土直溅了我一身一脸。还没待我爬起身,又是一只小野猪从下面蹿出,从我身上一跳而过,又是一阵枯叶黑土溅到我身上。
它妈的,它妈的,它妈妈的……我气极,一弓腰爬了起来,愤愤的望向它们逃走的方向。
然而,目之所及,空空如也。没有了大野猪的脊背和哄哄声,也没有小野猪的身影和哄哄声。它们,都跑了。
突然,我明白了。大野猪之所以不走是为了等它的孩子,那怕它知道后有狗追,前有铳打,一条老命生死一线的时候。原来,牲口也是有母爱的!
“打到没?阿诺。”这一听就是老欧的烟熏嗓。
“啊?我在看呢。”现在才想起来,我刚才的一铳到底打着没呢?
三两步赶到刚才大野猪落脚的那块大石,目光一瞟,只见大石上,枯叶上,满是鲜血。而且,顺着它逃走的方向,血也滴了一路。
“打着了,流血了。”我对着正赶过来的老欧喊道。
望着血迹远去的方向,我不禁有些敬佩起那只大野猪来:身受重伤依然不抛弃两个孩子,虽不言语只是简单的几声哄哄,但却敌过千言万语!
“哈哈,流这么多血。它肯定跑不远,快,把人都喊过来。咱们追。”气喘吁吁的老欧与豪哥赶到,看到地上的血迹,兴奋的说。
看来,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