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向他汇报么?
“打锦鸡,在下面坡上。没打着,飞了。”豪哥说,信口胡说。
“飞了?骗鬼呀?听见你们打了不下六七铳。难道打飞了六七个?”老欧右手拿掉嘴里的叶子烟,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说。
“是啊,今天真是见鬼了。树林太深太密,老打不着,打一个飞一个,铳药都打完了。”
豪哥明知他不信,但依然胡说到底。俗话说得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看来,他是作好了打死不说实话的准备。
“阿诺,你说,我知道你不撒谎。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实话实说不丢人。”老欧见从豪哥嘴里掏不出一句可信的话,便转向我问道。眼中满是信赖,满是期待。
“其实,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我本就不善撒谎,也不喜撒谎,也不喜别人撒谎,更烦别人对自己撒谎。所以,也能体会被骗的心情。迎着老欧信任的目光,我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经过全说了出来。
“你们真是,深更半夜的,跑那下面打什么鸡子?自己吓自己。还好人没事,以后别晚上到处跑了。”
老爸听完关心的说。他并不在意我们没打到鸡子,也并不在意有没有鬼。他关心的,只是我们的安危。只要我们安然无恙,别的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哈哈……哈哈哈……”
老欧听完只是笑,大笑。就在老爸刚刚说完的时候,一连打了几串又响又急的哈哈。右手食中二指夹得紧紧的叶子烟也被他丢弃在路上。一边跺着脚踩烟头还在一边笑。
什么意思?这老头儿,刚才不是还说男子汉大丈夫,说实话不丢人的么?怎么一转眼就笑得这么疯狂?可能,这事儿真要被笑三年了。唉,确不该和盘托出的。还是我太老实,也可说是太傻,被他几个大帽子便扣懵了。
也不知豪哥白了我多少眼,总之,是怨我的胸无城府,竹筒倒豆的。
“哟哟哟,瞧你笑得这贱样儿。有这么好笑吗?笑死你得了。有这么好笑么?”
豪哥不满的说,他这不光是在说老欧,也是在说我。说老欧的幸灾乐祸,说我的傻了吧唧。
“哼哼……当然好笑。我不只是在笑你们,也是在笑我自己。”老欧又是抿嘴一阵哼哼笑,这才严肃的对我们说。
笑他自己?难道,类似的事情他也干过?
“我十几岁的时候,也是刚学打铳,也是打锦鸡,也是和你们今天一样的情况。而且,当时我只一个人,吓得比你们惨……。”
果然,老欧也干过这种丢人的事。可能,每个猎人在入门的时候都碰到过这样那样的怪事吧。但也正因为这些怪事,才使他们成长,成为一个真正的好猎人。
我与豪哥今晚的经历,充其量不过是猎人生涯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不知还有多少希奇古怪的事在等着我们呢,当然,前提是我们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一念至此,不免有些担心,又有些期待。担心的是,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凶险等着我们;期待的是,面对未知凶险的那份紧张刺激。还有,凶险过后的那份舒坦。每经过一次,便会觉得自己又快速的成长了一次,又变得强大了。
老欧其实并不是在笑我们,更多的,他是在感叹。叹时光飞逝,叹世事无常。曾经,仿佛就在昨天,他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充满了希望。转眼,他便已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我也庆幸,庆幸自己的本质的诚实。当我说出实情的时候,那怕老欧在大笑,我确实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舒坦,愿我永远这么诚实吧。
“不早了,回去吧。明天,咱们去打野猪。”老欧说。
“打野猪?”我惊异的问。现在就去打野猪吗?我们,可还没准备好呢。
“嗯,昨天,野猪下田吃玉米了。”老爸说。
看来是非打不可了,父老乡亲们辛苦了一年种的玉米,可不能就这么用来喂了野猪。
“好。”我干脆的说。
要说打野猪我确实没信心,但既然它胆敢来犯,我们不得不被迫亮剑。不,准确的说是亮铳。打不死也要把它赶跑,总之保住玉米事大。
突然觉得,打野猪也是一件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事。
“我再搞杆铳来,阿豪把铳也拿过来,再多叫上几个人……”老欧如将军发令一般滔滔不绝。
“好,你明早过来叫我们,我也去。”老爸说。他也去,一方面是为了赶野猪,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放心我与豪哥,父母的关怀真是无处不在啊。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理解。
“好,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老欧便和我们分道而去。
听这意思是要出动大部队打硬仗啊,回去好好休息,打好今年的保卫玉米第一战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