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谁打的铳?”
突然,一个炸雷似的声音响起。吓了我一跳。寻声望去,只见后山的老欧一身黑的立在古坟坝脚的山沟边。
“欧阳叔,是我。”豪哥大声回答。
“打的什么?”
“野鸡。”
“野鸡呢?”
“飞了。”
“打个屁,真没得用。”
“哈哈,你有用,你打一个给我们看看。”
“切,这些东西我都懒得打。”
“那你打些什么哟?打屁?”
“我们一般都打野猪,麂子,野羊子,你看都没看到过。”
他们一老一少胡扯间我们径直下了古坟坝。我要下到洞里的事也忘了。当然,这并不是真的忘记,本来就只是说说而已。
下坝的时候,豪哥悄悄的对我说:别告诉他我在这儿掉洞里了。我当然爽快的答应了,这点破事儿,让我说我还懒得说呢。
至于这个洞,不管是个一般的土坑还真的是古墓,我都得整明白了再说。不管豪哥来不来,改天我准会来一探究竟。
汇合了。老欧也背着火铳。他在这儿打野猪?
“老欧。”
我与欧阳无忌打着招乎,这个倔强的老头儿,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便是这模样。一身的黑,黑帽,黑衣,黑裤,黑鞋。长年不变,当然现在没戴黑帽。他的铳也是黑色的,黑的铳管,黑的铳托。
他喜欢黑,黑得神秘。
“阿诺,放假啦。”
“放喽,放长假了。”
“哈哈……以后我们多了个打铳佬哒。”
“那你得多教教我啊,我还不会。”
“这个简单,过两天跟我去,几天就学会了。”
“好啊。你出发的时候通知我啊。”
“没问题。”
老欧是咱们庄出了名的老打铳佬,枪法好,经验足,不知打了多少牲口。
“你听他吹,上次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到现在一样没学会,好多天都打不到一个。”豪哥说。
“你呀,这样一辈子也学不会。一见到东西慌慌张张的,瞄都没瞄都放铳了。”
“怎么没瞄,只是我瞄得速度快。”
“速度快有个屁用,要打到牲口才算本事。”
“能打到啊,我又不是没打到过。”
“那是那牲口的死期到了,刚才怎么打飞了?”
“刚才在草里面,看又看不到。我见草一动就打的,还打掉一地毛呢。让你打你还不是一样打不到啊。”
“这种情况跟本就不能打。非得看清了才能打。还不说打不打得着,如果万一动的是个人呢?”
“那……”
“别这啊那的啦,我就是用绳子拴住野鸡你也打不到。”
“切,懒得和你争。你把你家里的大公鸡拴一只我打打看。敢吗?”
“你怎么争?我拴住了让你打?你可能一铳打过去鸡子没打着,绳子倒断了,鸡子便跑哒。”
“哈哈……你就是舍不得。我几时打一只了提来你看。”
“你如果打到,我连屎带毛一起吃下去。”
“想得美哟,我就给你看看,屎和毛都不给你吃。”
这一阵嘴斗得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我在旁边如看电视般的听着看着。他们两个一见面就吵个不停,其实我挺羡慕的。我就是太规矩了,少了些活泼。
“你个伢子啊,没得意思。天要黑了,回去吧。阿诺,你这几天如果要打就来扛我的铳去练习练习。”
“要得。”我兴奋的回答。
“还有,别处牲口多的是,以后少在这地方打。”
“呵呵,没事。你不是也不信这些的么?你不是也来了吗?”我当然知道老欧说的是什么意思,老欧也知道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不禁问道。
“我是听见铳声了来看看,平常也不来。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他说话的语气毫不开玩笑。
“好的,反正这儿也没什么野物。”我爽快的道。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打道回府。
老欧虽和豪哥是说笑,但话是有道理的。玩铳,第一为安全。心态好,耐得住,看得清,瞄得准,打得着。要是今天拿铳的是我,我就看着,等着,它在草里钻来钻去,总会有显眼的时候。显眼后再果断开铳,说不定这时都提着野鸡高高兴兴回家了。
夜幕来临,它用黑色的纱帐笼罩着四野的群山。鸟不飞了,蝉不鸣了,一切都安静下来。
爷爷奶奶,老爸老妈都回家了。吃罢晚饭,时间还早。我们照例坐在门前的土场上,举行那经年不变的仪式——饮茶闲聊。
“阿诺,阿豪,你们下午去古坟坝打鸡子去了?”奶奶开口问道,她这可不是随口一问,通常都是有下文的。奶奶也经常讲故事,不过她跟爷爷不同,她经常讲的是鬼狐精怪类的。时间长了我把她和爷爷分成两个系:奶奶是鬼神系,爷爷是英雄系。
“是啊,没打着。让它跑了。”豪哥说。
“以后别去那地方了。”奶奶认真的说。
“为什么?”豪哥不解的问。
“那地方,以前经常闹鬼。”奶奶一般都是这样开头,一本正经,好像真有其事样。
“你呀,又吓他们……。”爷爷的这句话是必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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