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其实这时才是捉胖胖的时候,热天的夜里,它们都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叫,用手电照着一捉一个准儿。”豪哥说。
“那你的意思,咱们现在开始捉一把再走?”我这是明知故问,手电也不知还能撑多久,用星星照明吗?
“切,快走吧。”豪哥也没什么心思开玩笑,又一马当先的踏上了窄窄的石径。
我们,只有原路反回。只有捏着鼻子穿过死猪潭,只有小心的爬上滑滑的石沟,只有手脚并用的钻出午阳坡……。
“阿诺,阿诺……”
“阿豪,阿豪……”
“凡子,凡子……”
我们还没钻出午阳坡的密林呢,就听见上面开了锅似的,有不少人在喊着我们的名字。虽相隔很远且依然能听出这其中有老爸,老妈,奶奶的声音。还有凡子父母的声音,豪哥父母的声音,老欧的声音,徐嫂子的声音……。
糟了,这下真的糟了。这把玩儿大了……
“怎么办?这么多人在找我们。”豪哥焦急的说。
“完哒,这回免不了一顿爆吵,一顿死打啊……”凡子心虚的说。
我,则没什么可说的。自己遇险,家人担心,这不是我的初衷,也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结果。让他们吵吧,骂吧,打吧,这样我心里还会好受些……
“哎……”我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山上猛的回应到。
“唉呀,我靠,你在潭里几口凉水灌得有劲儿哒呀?……”
豪哥和凡子没想到我会嚎这一嗓子,吓得他们一个趔趄。然而,豪哥还没说完呢,山上便相继传来一阵一阵的呼声骂声与询问声:
“你们在那儿啊?还知道回来啊?”
“跑那儿去哒?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快些点儿回来,再不回来不要你们回来哒。”
“几个不知事的东西……”
“我把藤条都准备好哒,看不打得你们屁股开花……”
劈头盖脸的吼骂声硬是吓得我们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有一个劲儿的往上爬。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时候,暴风雨总是会来的。躲也躲不掉啊,接受它的洗礼吧。
当我们急急忙忙,偷偷摸摸的爬上午阳坡的时候与前来兴师问罪的人群撞个正着。于是,我们被押犯人似的押到我家大堂一排站着。爷爷握着拐坐在堂屋中间,注视着我们。前来找我们的人便官老爷似的坐在爷爷身后,七嘴八舌的数落着我们的罪行。老爸老妈给在坐的众人一人沏了一杯浓茶方才坐下,不过他们并没有再说什么。可能该说的都已说完了吧,也可能见我们无恙的归来,疲惫可怜的模样,不忍心再说什么吧。
我们耷拉着脑袋,乖乖的站着,也不敢言语。看看一脸诚恳认错的豪哥,又看看一脸茫然的凡子。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带毛的山桃儿,这还是上午阳坡的时候在徐嫂子门前薅的。一人一个递给他们,并轻声说:
“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噗……呵呵呵……”终于,我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有脸笑?这么大的人了……”
“这还了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倒好,不但不知错,反而嘻嘻哈哈,像什么样子?……”
“朽木不可雕也,顽石不可琢也……尔等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众人本就怒火高旺,现在更是怒不可遏,瞬间被我们引爆。这么严肃的批斗大会,怎容得如此儿戏?他们尽量思索着所能想到的批评人的词语,然后全抛给我们。
众人忙着在批斗大会上发言的同时,老爸老妈却忙着给他们添茶水。无耐,批评人这种事总是很快就会令人口干舌燥的,而喝茶又是会提神的。如此循环,边喝边批,边批边喝,直到最后众人词穷,实在想不出什么新花样来奚落我们方才罢休。
此时已是深夜,众人说走就走,完成任务下班似的一哄而散。凡子被他爹妈带走,豪哥也被他爹妈带走。
只留下一地狼藉,还有忙着收拾狼藉的我们。
“阿诺,过来。”爷爷此时站在门前的土场上,仰望着满天繁星,对我招招手说。
“爷爷,我……”我乖乖的走过去,刚要说说今天的事却被爷爷扬手打断。
“不用细说,孩子,经历此事我相信你会有所悟的。爷爷也年轻过,有些事,有些道理,非自己亲身经历才行,光听别人说是不会懂的。只是你要记住:遇事需冷静,三思而后行。成长的道路上不光有鲜花和掌声,更多的是荆棘与坎坷。”
“我明白,爷爷。”我没有多说,爷爷说的话是真理。我不用多说,用心体会才行。
这一夜,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明天我就要远行。离开养育我的父母,陪伴我的兄弟,教我功夫的一僧,我舍不得他们。但是,求学之路不能断,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能人异士多,我也期待去闯一闯……。(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