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素月悬在无垠深蓝夜空上,皎洁月光下,谧静杉树林披着薄薄银纱,溪水潺潺缓流,蛙虫共鸣,芬芳袭人,如入梦境。
“啪啪”清脆声响打破了宁静,呼吸声在四溅的溪水中更加急促。
凌靖萧如虎豹般身形矫健地在溪水中穿梭,水花湿透他的裤袍。
视线逐渐开明,月下迅影掠出高耸的杉林时,放缓了前行的脚步。
只见前方视野广阔,崎岖不平的巨岩杂乱交错,高高低低的地势形成了许多积水小潭。兴许是常年多雨潮湿的时节,不少岩石都遍布着大片青葱苔迹。
清澈的溪流像是一条灵活的银蛇在谷地之间时隐时现。溪两侧岩边的土地里长满了莺尾草,薄雾缭缭,清香阵阵。
凌靖萧不再迟疑,继续逆着溪流远去。
——
夜色更浓,寒意更甚。
岩地深处一片洼地,清水哗哗从石眼上流出,泉边一颗参天大树破岩而起,粗壮的树根甚至爬上了高岩。
凌靖萧坐在树根上,一侧树根延至泉中。他摊开刷双脚,任面前柴火温暖着自己。炊烟爬上树身,在茂密枝叶间萦绕,颇有一丝仙韵。
借着火光,凌靖萧手握一柄短刃,一刀一刀地削着一根细长木棍,他面无精神,眼神迷离,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片刻泉中冒出一串气泡,一道光影就射入水中。凌靖萧起身弯腰去拾还有一端露出水面的木棍。挑起木棍,一条鱼在木尖上不停挣扎。
凌靖萧回到火前坐下,双手熟练的用短刃划开鱼肚,将内脏丢入火堆中,而后在火上支起木棍,便依靠着树身闭上了眼。
那一轮在泉中被打散的庞大月亮,虽然已恢复如初,洁白的月身却是爬满了血丝。
深夜已至,凌靖萧熄灭柴火,将自己的衣袍脱下叠裹在熟睡的婴孩身上。看着婴孩稚嫩的胖脸,凌靖萧深吸一口气,身形掠向先前来的方向。
婴孩在树根怀抱中缩紧身躯。
——
月色泛红。
山岭之上,兽吼之声连连不断,久久惊扰着黑暗丛林中的寂静。
“这畜牲癫狂数日,无止无休。现在该怎么办啊?”一名中年男子,面露疲色,一手扶着树,喘得不停。
“能有何办法?父亲可是竭尽全力才把它赶到这里来。本想制服它,却不想被它伤了。就凭我们几个也拿不下他啊。”
另一名中年男子正想说话,只闻一声巨吼,一颗粗壮大树迎头砸来,身影一闪便轻松躲了过去,但也是被吓得心惊胆颤。
众人还在心惊之余,一头巨兽不知从哪跳出,漆黑的脚爪猛地一下将粗壮树身踩个稀烂。
“快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我们不得累死也得被这畜牲弄死。”一名年轻的男子说道。
“老三,你这个晦气家伙,张嘴吐不出好话。有这时间你能好好想想办法吗?平时你鬼点子最多。”
“我的兄长呀,这不是没办法吗?我真快跑不动了。”
“三位公子,这样吧,我去引开这头畜牲。你们快想想对策,我就不信你们那么大个世家,没点绝招本领还敢圈养这上古异兽。”话毕,男子身形一动,迎上身后穷追不舍的巨兽,一剑直取兽喉。
巨兽一爪拍开长剑,凶吼一声,朝着执剑男子追去。
男子在黑林中穿梭,眼前的光线渐渐被黑暗吞噬,他回头想确认凶悍巨兽距离,却猛然发现哪还有一点动静。
他停下脚步,四周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他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从而好集中精力去听声辩位。可是越是如此心跳声在胸腔中就越发急促,越发清晰。
他紧了紧握剑的手掌,屏息缓缓转动着身体。黑暗中他心乱如麻,手心脸面全是细汗。
忽然脚底一丝寒意直冲脊梁,他察觉紧绷的身体到危险来临,即刻纵身而出。
饶是如此反应,还是不及破风之声,他被巨兽一爪击飞,凶狠的蛮力使他撞断了一颗大树后才坠下。
他艰难的翻过身,再也无力动弹。
“这些世家子弟不仅自私还不靠谱,早使出神通法门哪至于如此。”男子心里边这么想着,边试着挪动自己的疼到发麻的身躯。听到巨兽向自己靠近的声响,于是也不再尝试。
“希望他们真的能制服这凶兽吧,不然又要死很多人。”男子觉得有些胸闷,心里有些难过。口干舌燥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一些,他感觉到自己面庞有着冰冷的鼻息。于是放下了一切杂念,闭上眼睛。
兽吼声贯彻山岭,男子感觉到鼻息已消失,便睁开眼。
耀眼光亮驱散了黑暗,巨兽被击退,一名身着单薄布褂的男子与之对峙。
“这是御星术?”
——
凌靖萧走到断树旁蹲下,躺着的人似乎察觉到动静,极力睁开眼睛,微微晃动脑袋。
“你失血过多就别再浪费气力。这里已经没事了,待会那三人会来寻你的。我替你止血,希望你可以撑到天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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