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只见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三四丈的位置处,有一突起在幽幽地发光,定睛一瞧,正是他丢入潭中的兵器。
千算万算,孙长空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柄怪兵居然不偏不倚正巧戳中了那只巨大水怪,之前那滴血迹就是伤口当中渗出来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兵器的光芒愈加强盛,只几息的工夫便有灯盏那么亮了。再这么下去,这家伙要把周围所有活物全都惊醒了。
“奶奶的,我今天直是疯了!”
黑羽振空,孙长空瞬间向上跃起数丈之高,刚好来到患处跟前。伸手一握柄端,一股刺入骨子当中的剧痛袭中脑中。怪兵再次生出铁刺,将那才刚止血的手掌再次撕破。只是这一回,铁刺的攻击又狠毒了不知多少分,他只觉得右掌掌心经脉尽断,血肉横飞,其中森白的掌骨暴露在外,极其恐怖。
“给钱出来!”
这时,孙长空的右手已经由于失血过多而使不上力气,好在他的手指已经固定在了锷上,这才不至于脱手。于是,他借着完好的左手,通过残废的右手,将那柄邪门的兵器从巨兽的体内一点点拽出来。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鸣,数之不尽的血液喷洒在孙长空的身体上,超高的温度令他如同浸泡在铁水当中,使其当场昏死过去。而那道贯穿天地的身影也在之后迅速缩小,最后完全消失在孙长空的视野当中。
下坠的途中,他仿佛看到一道修长的人影,伫立在月光之下。
冰凉的潭水不断击打着孙长空的面庞,半拉身子泡在水中,另一边身体瘫倒在岸上,不知是浪给他送上来的,还是他自己爬上来的。他的手与那件邪兵似乎长在了一起,血污将两者紧紧地边接起来,即便外力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将它们分开。一向狂燥不安的古怪兵器现在也变得安分了,凌厉的寒光已经幻化成另一种湿润的暖色,不再让人感到那般厌恶。
不管怎么样,孙长空活下来了。
虽然危机解除,可碧波潭中仍然十分动荡,一波接一波的浪花涌上岸边,将周围的花草树木悉数打湿。好在,最近天干物燥,这些绿荫早已是渴得不行,这场意外水患却是阴差阳错地拯救了它们。
“哗~哗~”
嘈杂的浪声终于将孙长空唤醒,在剧烈咳嗽将气道中潭水吐净之后,他这才恢复了神志。恍惚之间,他看到了一个白衣人昂首站立在不远的位置处。
“你是那些人派来的追兵吗?”
孙长空的话听来有些突兀,那人先是一怔,然后略带怒意地回道:
“你说谁是追兵?”
“呵呵,你别装了,你不是为了来夺这柄邪兵的吗?”
说着,孙长空吃力地将手中的武器摇了两下,勉强地笑道。
孙长空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令对方彻底失去了耐性。但见他那飘逸的身姿只在空中忽闪了两次,便已来到了对方的面前。他的脸色有些惨白,好像刚刚受过重伤似的,更奇怪的是,他的眉间居然有一条细长的伤口,伤口中不时淌出一些血水,着实有些吓人。
看着那人的样貌,孙长空先是一愣,随即注意力停留在了那道伤口之上,紧接着他的嘴巴竟是猛地张开,险些要把自己的腮给撑破了。
“你是那只巨兽!”
别的不记得,但那只眼睛孙长空到死都不会忘却,冷酷,漠然,目空一切,深邃难测,看着那双如同黑洞一样的眼眸,孙长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终于记起我了!”
那人似是了了这一声最后的心愿,大大地舒了口气,而后他也像孙长空一样躺在水边,大口呼吸着身边的空气。
好不容易才爬上岸的孙长空,来不及将气喘匀,四肢无力的他用肩膀支撑着地面,一点一点朝那人蹭去,直到两人几乎面对面时,这才停下来,充满愧疚说道:
“对不住了兄台,是我不小心害了你,我也是被人一路追到了这里,请你多见谅。如果有我孙长空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那人偏过头来,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意,相反,那是一种感恩戴德的态度,让孙长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别吓唬我,如果你真要报仇的话,那你也在我眉心来一下吧!反正,生生死死都走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回两的回的。来,痛快点!”
孙长空一边叫喝着,一边用那只完整的手指着自己的眉心,强硬地说道:
“来!朝这,不要犹豫,是个爷们就下手快点,别让我受太多的罪,反正横竖都是一刀,躲不过了。”
那人看着几乎疯狂的孙长空,有些诧异,白衣人再次站起身来,被搞昏头的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喃喃道:“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