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晓苑的梨花树下,曲词晚怀抱琵琶轻弹,而她在花海里舞姿潇洒,她们是何等的惬意,那时,他玉笛横吹,站在假山之上,风华绝代。
“啪”
身后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那声音并未令言溪宁的曲音停顿,她只是声音低哑的说:“顾西辞,你的笛子带了吗?”
“……带了。”
身后声音传来,暗哑而低沉。
言溪宁睫毛一颤,未语。
笛声和琴声交织纠缠,绵绵柔柔,似喜似悲,似离似合,紧紧相随!
一曲终了,言溪宁未回头,身后的人亦未上前,便这般安静的一站一坐。
“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良久,言溪宁垂眸一笑说道。
身后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向言溪宁,仿佛脚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那么沉重艰难,终于立在言溪宁身前,他说:“我在这里等一个人等了八年。”
抬眸,她眼里的顾西辞双眸深沉,一袭黑衣如墨,容颜俊秀,只是眉间的哀伤太过沉重。
“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来?”
“我以为你再不会来这里了。”顾西辞苦笑着道:“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有一天你忽然的想起来这里……”
“是吗?”言溪宁轻笑:“我也以为不会来了,只是,如你所言,我忽然的想起了一个人,便来了这里。”
顾西辞浑身颤抖,张了张唇,终只是问了一句:“这些年,你可好?”
“很好,你呢?”
“也是。”
如此便双双沉默。
顾西辞看了言溪宁一眼,张了张唇,似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般说道:“你这次来,不走了可好?”
言溪宁垂眸,不答反问道:“你还打算用孟婆汤留下我?”
“不是!”顾西辞看着她,苦涩不已:“我只是问问你,并非强留。”
眸子一垂,她勾出一抹难得的笑意,道:“你这里风景不错,不如我在你隔壁建个竹屋吧,想来养老挺好的。”
顾西辞眸子霍然一亮,“你说……什么?”
“八年的时光,足以让我忘了伤痛,却不足以让我忘了一个名叫顾西辞的人。”
眼里的光芒大盛,嘴角勾起,他说:“溪宁,我等了你多年,却从不敢想你会说出这句话来。”
言溪宁眸光柔和,“顾西辞,相濡以沫我们做不到,相忘江湖我们也不曾做到,那便结伴为邻,相守终老,如何?”
“只要你在,你说什么都好。”
“那我的屋子,你是不是该准备动工了?”
“好,我给你建,若你喜欢,就是为你建造当年你画的光头强木屋也无不可。”
两栋竹屋相对,两个人,春夏秋冬,身影相随。
于他,于她,不能相濡以沫,亦不能相忘于江湖……
那么,能相守终老,已是幸事。
“顾西辞。”
“嗯?”
“一年前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一阵落花之中,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踏水凌波而来。
“女儿给爹爹跟娘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