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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敏阴阴地道:“既然是你死我活,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他们一锅端!”
“怎么个一锅端法?”马朝梁问。
吴文敏不说话,伸出手指从茶碗里醮上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火。
马朝梁惊道:“你的意思是放火?可县府大院连着大街,一旦烧起来,恐怕那半条街都将化为灰烬。”
吴文敏瞪着他,象不认识似的,语气中满是责备:“朝梁啊,你在我身边这好几年了,怎么还如此婆婆妈妈的,难办大事。当今世道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我们办事要不计手段,只求结果,若在紧要关头你动了妇人之仁,那将会一败涂地,轻者身败名裂,重者家破人亡,你想这样吗?再说了,烧掉几间民房,烧死几个平头老百姓,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我们还可反诬是民房失火,牵连县府,神不知鬼不觉,岂非更好!”
他一席话说得轻描淡写,马朝梁却听得如同惊雷滚过,深愧自己修练和火候都不到家,跟舅舅比起来那是差得太远了,当下说道:“外甥惭愧,没舅舅想得那么深远,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安排。”
正准备起身,却又想到什么,便道:“那王虺呢,通知他不?”
吴文敏哼了声,道:“那等脓包,留着何用!”
马朝梁道:“我明白了。”
马朝梁回到县府,天刚擦黑,来到王虺屋里,他正黑坐着。马朝梁替他点上灯,道:“方大人这几天审案辛苦,我已在外面订了一桌酒菜,马上送来,你去请方大人、陈专员和他们的随从人员赴宴,我们陪他们好好喝几盅,解解连日来的疲乏。”
王虺警惕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马朝梁一下子卡住他脖子,低声喝道:“你是真的翅膀硬了,还是看那钦差大人这两天装模作样地审案,你心头活泛了,有了什么想法?王虺,我告诉你,我之所以给你取名叫虺,就是你只能象蛇一样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永远都不能见阳光,你要是敢有非份之想,老子现在就掐死你!”
吓得王虺不敢再言语,马朝梁放开他,喝道:“还不快滚!”
王虺几乎是跑着来到方云奇的屋子,穆青云也在那里。方云奇问道:“王县长气喘吁吁地跑来,有什么急事吗?”
穆青云笑道:“是不是又涨洪水了?”
王虺脸有些泛青,喘息一阵道:“这个季节随时都可能涨水。”
方、穆二人笑了。
王虺道:“方长官连日审案,为民操劳,而这段时间又天气阴沉,让人心中也十分烦闷,下官在后堂略备薄酒,给方长官、穆长官和陈专员等解乏,还请赏光。”
方云奇与穆青云对视一眼,心道:这王虺怎么突然请喝酒呢?
见王虺脸上尽是殷勤之色,似乎意颇诚恳,方云奇不忍相拒,便对穆青云道:“既然王县长真心相邀,我们就去喝一杯,这几日也的确是有些乏了。”
来到后堂,陈寒秋等人已到了,出人意料的是马朝梁也在场。坐定之后,推杯把盏,到也气氛热烈。
席间,王虺跟马朝梁殷勤劝酒,引起方云奇的警觉,他假意起身如厕,穆青云会意,跟了出来。
方云奇对他道:“我看今夜这顿饭颇有蹊跷。”
穆青云道:“看架势他们好象是想将我们灌醉,不知是何居心?”
方云奇道:“盯紧马朝梁,看他耍什么花招。”
二人回到席上,再饮几杯,便假装醉意,无论王、马怎么劝,都坚推不饮。
酒席散后,王虺跟马朝梁将方云奇、陈寒秋等人送回房间。王虺转身回了自己的屋,而马朝梁却悄悄溜出县府。这一切都没逃脱穆青云的眼睛,赶紧将情况报告了方云奇。
方云奇命穆青云加强戒备,便回屋和衣而卧,静待天明。
深夜,县府院外忽响起嘈杂的枪声,方云奇持枪冲出屋去,穆青云也冲了出来。方云奇命他保护陈寒秋,便纵身跃上房顶,往枪声处奔来。
县府院外西边有两拨人正在激烈对射,方云奇看不清双方人马,不敢冒然出手,便只静伏于房顶之上。
忽见县府大院东边燃起冲天大火,而他们的房间就在那边。方云奇明白了,原来对方是想烧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