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圈,除开几个平素注重锻练,体能保持得还不错的外籍教官外,其余人员大都面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息不已。
学生队伍里发出阵阵哄笑。
教官们跑完十圈,认为戴特派员这下应该解气了,谁知戴笠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拧得更紧了。
他骂道:“才不紧不慢跑了这么几圈,就疲累如此,可见尔等平时养尊处优,完全丢掉了我党的革命传统,长此以往,还能教带出素质过硬的学生吗?岂不彻底辜负了领袖的信任!”
戴笠将萧劲锋叫到面前,命他带队再跑十圈。
萧劲锋看看戴笠,疑是耳朵幻听,问道:“戴特派员,您是说还要跑十圈吗?”
戴笠斜乜着他道:“是的,再跑十圈!”
萧劲锋脱口道:“若再跑十圈,怕是要跑出人命啊,有很多人已接近虚脱了。”
戴笠脸色一变,勃然大怒,喝道:“好你个萧劲锋,身为队长,竟然质疑长官,惑乱军心,来人啦,给我押下去!”
有两人从主席台后冲出,韩元备仔细一看,是戴老板带来的人,当下心中有些明白了,不禁暗暗佩服戴老板手段的高明。
那两人当众将萧劲锋带走后,原本充斥着不满和牢骚的教官队伍,一下子噤若寒禅。
戴笠又从花名册上另叫了一人,命他接替萧劲锋,带领队伍继续跑步。
可怜那帮教官和职事杂役,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就被罚跑二十圈,虽然跑到后来,很多人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但无论在心中怎么咒骂,身子却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否则便不知会有什么更为古怪和厉害的处罚在等着他们。
他们终于知道了戴笠的名头真不是吹出来的,很多人在跑过主席台时,都纷纷低头而过,根本不敢对着台上的戴笠侧目,生怕被这个恶魔看不顺眼,而招来灾祸。
却说萧劲锋被两人带到校长办公楼下的地下室里。
他虽感到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敢往坏处想,嘴里还跟押他的两人称兄道弟地套近乎。
其中一人听得不耐烦,辟脸就给他一巴掌,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敢顶撞戴老板!
“就连浙江省长看见戴老板,也得恭敬三分,你是个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还在这里绕舌不已!”
另一人道:“别跟他废话,先把他废了再说。”
二人便对着萧劲锋一通暴揍,他立时便鼻青脸肿,懵头懵脑,不知身在何处了。
狂揍了一阵,二人终于歇下来,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喝问道:“这只是前奏曲,接下来就看你老不老实了。
“要是不老实,就不是揍的问题了,我们直接把你弄回南京去用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萧劲锋跑完十圈操场,体力本就有些透支,这一通揍挨下来,已至气息奄奄,但他脑子却是清楚的,挨揍之后反到从极度的恐惧中明白过来。
他知道,绝不会是因为自己顶撞了戴笠,便遭此狠手,恐怕别有隐情,不管是因为什么,自己必须保持镇定,便道:“不知两位意欲何为?”
那两人诧异地互看了一眼,一人道:“没想到你小子还能如此清醒的说话,看来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也好,既是明白人,也省得我们费周折了。”
萧劲锋道:“我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另一人问道:“你是哪年加入共产党的?”
萧劲锋一惊,费力地扭着所伤不轻的身子,瞠目道:“何出此言!我在学校发现了赤色分子,按规定上报,你们怎么反说我是共产党呢?”
一人狞笑着扬了扬钵大的拳头,道:“你瞒得了我,瞒不了我的拳头。
“裁赃陷害是共产党的拿手好戏,我们见得多了。随便找个人诬为共产党,以转移视线,你好金禅脱壳,对不对?”
萧劲锋心头越来越凉,暗想这方云奇到底什么来头,不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臭尼姑生的私生子吗,怎么这戴老板就这么护着他,不但不信他是共产党,反而非得置我于死地不可。
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暗道:“这方云奇原叫戴云奇,莫非他那野种父亲是戴老板的亲戚?”
想到这里,萧劲锋只觉从脚心到头顶直冒冷气,看来这次是打虎不成,反受其害啊!
正徬徨不知该如何自辩,从外面来人,说操场集会已结束,戴老板让将人提到校长办公室去。
两人便不由分说,架起萧劲锋就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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