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焕的回忆到此就结束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无论我们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只草草敷衍说这个玉杯就是从门里面带出来的,其余的半个字也不透露。
顾猴儿拿他没辙,思索了一下问道:“你说的那个瘦子和大头现在住在哪里?”
老焕一听这话,顿时呼吸急促,瞪大了双眼,露出一种十分惊恐的表情来。顾猴儿一下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掸掸手上的瓜子壳,从腰间解下鼓鼓囊囊的钱袋放在桌上,然后问出了一句更让老焕崩溃的话:“你愿不愿意带我们去那儿瞧瞧,价钱好商量!”
回到小旅馆,顾猴儿难得的洗了个澡,紧跟着和小二要了盘花生米和煎馒头片,然后嘱咐早点休息,自己则钻到了二爷爷和大肥的房间去了。
我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是有什么馊主意了,所以也懒的打理,草草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公鸡打鸣我才醒过来,下了楼发现大家伙都在,于是我叫小二端了碗豆腐脑,坐到二爷爷和顾猴儿那桌闷头吃起来,他们俩则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商量今天出发的路线。
下墓这种事我是真的插不上嘴,只管跟在后头走就成,省的别人说你半瓶水晃荡,我可不喜欢没事给自己添堵。
三下两下把豆腐脑划拉见了底,旅馆的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人。
果不其然,真的是老焕。
他蹲在门口,支吾了半天没进来。二爷爷招招手,让大肥给他端了一碗稀饭两根油条,他靠在门边上千恩万谢的接过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顾猴儿帮着其他人把背包拾掇好,等老焕吃完早饭,我们就上路了。
老焕说的地方离这儿有很长的距离,算下来差不多走了将近四五个钟头。一开始还好,后来简直就是进了深山老林里面,而且之前下了雪,又冷又僵的。老焕说这山很少有人进来,一般穷人家死了人,会着人草草抬到这里找个地儿随便埋了,所以山里头阴气森森,说白了就跟乱葬岗似的,大家伙都觉得晦气的不行。
晦不晦气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一段路走下来累的我气喘吁吁,衣服里面全是汗,但是又不能脱,黏黏糊糊的搞的我心烦意乱,而且早上吃的豆腐脑,导致这会儿好几个人都尿意渐浓。
一行人憋不住了只好就地解决,冰天雪地的,个中滋味我就不提了,只听见老焕说了一句下车一泡尿,上车一冰棍,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等我们到了老焕当时发现的地洞附近时,已经过了中午了。二爷爷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先原地休整休整,吃点东西再下去。
大肥生了火,其实本来是可以随意吃点干粮果腹的,但是顾猴儿说这冰天雪地的,有团火烤一会儿也有助于增长士气,于是红晚煮了锅杂烩,不过就是野菜炖肉干,但大家伙吃的都特别香。
这个时候我才真真正正看清楚那个道士模样装扮的人,在此之前,他要不就是窝在房里不出来,要不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照他这样的长相,怕是丢在人堆里也很难找到了。
大概是因为挂爷的缘故,我跟顾猴儿都不怎么待见这种人,不是歧视,纯属个人观点。
谁曾想这厮竟然主动坐到我们旁边搭上了话,顾猴儿毕竟是在外面摸爬滚打过的人,即使再讨厌一个人,他也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于是两人居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了。
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这道士自称扶摇子,说的全是些牛鬼蛇神不着天际的话,亏的顾猴儿能敷衍的下去。
等众人吃饱喝足后,收拾了一下又上路了,这次走了差不多十分钟,队伍就停下来了。我跟红晚走在最后掉队了,只听见前面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大肥和老焕的声音。
大肥问他怎么不走了。
老焕说他之前来的好像就是这里,但是看起来又有点不一样,原本旁边的一颗树不晓得去哪里了。
大肥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说这树不在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该不会是你迷路了找借口吧?一边说一边作势要揍他。
老焕吓的抱着头连连诉苦道这树与别的不一样,是个枯死的大桩子,里面是中空的,所以他才能记得住。
结果话刚说完,他又立刻改口道就是这儿没错,他指了指地上的红漆碎木说这是他们之前抬棺的时候磕掉的。
二爷爷细细打量了他一下后说老焕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他走上前去,在四周随意眈了几眼,又蹲下来用铲子在几处铲了几下后捏了几把泥土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指着一处叫大肥他们开挖。
没过一会儿工夫,还真的挖出一个洞来。
老焕一见那洞,整个人吓的跟老鼠一样,跐溜一下蹿到了我身后,看来确确实实是这儿,不会有错了。
二爷爷此次带了差不多三四个伙计,再加上我们两个,队伍颇有些浩浩荡荡,只不过打头的从大肥换成了另外一个汉子,我听他们叫他老克头,这人生的很是魁梧壮实,一脸的凶相,让人不敢靠近,但是说起话来却十分温柔。
他等里头的气散的差不多了,打着手电前脚刚准备踏进去,后脚突然从洞里窜出个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