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把这杆枪交给我,我保证在三年内定让天下持枪练枪爱枪惜枪之人都知道它的名字,不过青龙胆不好听,我得给它改个名字。”
邓新岐彻底被采桑子的话语逗笑了,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指着采桑子道:“小子,我先前一直认为若算脸皮厚度,状元当是长安城墙,现在看来,应该是你才对。”
采桑子丝毫不为邓新岐嘲笑所动,一直注视着顾仙佛。
“还天下都知道它的名字,是知道你的名字吧。”顾仙佛玩味一笑,道:“你持这杆余烬多少年了?”
采桑子自豪一笑:“自我出生之日起,余烬便与我形影不离。”
顾仙佛惋惜一叹,望着采桑子,道:“可惜十余年过去,天下还是不知道这杆余烬的名字,哪怕你见人就把名字报上,知道的人,还是寥寥无几啊。”
仿佛被这一句话戳到了痛处,采桑子面色一冷。
邓新岐火上浇油,诚心诚意道:“小兄弟,说不定你母亲生下两子,你的便宜兄弟才是真正的枪胚,要不然这杆名枪在你手里十余年怎么还是籍籍无名?啧啧,连我这个不通武艺之人都能看出这枪不凡,想必它在你手里十余年定是痛苦的不能自拔,可惜它不能自刎,要不然早就奔赴黄泉了,小兄弟,我劝你一句,你回家问问你母亲,是不是你还有个姓邓的便宜兄弟养在外面,我就觉得凭我的功力,那晚你母亲不可能只怀上你一个。”
这番话配上邓新岐贱气十足的表情可谓歹毒十足,一路上佯装胸有城府的采桑子终于恼羞成怒,目光一转,一阵杀意朝邓新岐侵袭而出。然那之前籍籍无名的牵马小厮却突兀出现在邓新岐面前,不言不语,双手在身前划出一个简单的阴阳鱼,杀气便悄然消弭于无形。
采桑子注视着牵马小厮,冷声道:“一个龙虎山弟子甘为邓家走狗,你丢尽了龙虎山一脉的脸面,就凭你这个小小地字庸手,还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牵马小厮平静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回去,一身黄庭内经引而不发,内劲布满全身,衣衫猎猎,双手中已经出现淡淡的道图涟漪。牵马小厮第一次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不怕死,你就来试一下。”
感受到牵马小厮的强大气机,采桑子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他确实有些拿不定这人的真正实力如何,一般大门派出身的弟子都有几手绝学傍身,而这人能跟在邓相之子身前,想必也不会是简单的地字上品,但无奈大话已经说出去,只好犹自强硬道:“你不用着急,等我拿到那杆枪,定第一个拿你祭枪。”
躲在小厮身后的邓新岐却不给面子的拆台,大声嚷道:“你小子别怂啊,还等你拿到药师的青龙胆,你明明知道此生不可能办到便立下这遥遥无期的赌约,你糊弄你爹呢?三儿,给我打死他,本公子今晚上请你喝最好的女儿红。”
被称为三儿的牵马小厮转身,一脸认真,“公子,三日前我替你教训那群公子哥的时候你就答应我,不会在外人面前称呼我小名了。”
邓新岐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忘了忘了,三儿,这次是我叫错了,下次一定改一定改。”
三儿满意地转过头去。
趁此机会,采桑子手中余烬斜指顾仙佛,杀气喷涌,“顾仙佛,你可敢与我一战?”
少年吴钩嘿嘿一笑,站起身来看着采桑子。
好不容易提起来的气势又被打破的采桑子可以称得上气急败坏,低喝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养的刀意早已经挥散一空,滚一边去。”
顾仙佛面色骤然一冷,随即又马上恢复正常。
除夕之夜,吴钩那一刀已经被顾府下了封口令,这自成来自山河诗斋的江湖游侠儿是怎么知道的?
尚未察觉到不对劲的吴钩摇头晃脑,道:“天下皆知,我师父腹内养刀九口,自成一体生生不息,我自然达不到我师父的境地,不过你猜猜我养了几口?猜对给你买酱牛肉吃。”
采桑子心中一凛,却闭嘴不言。
顾仙佛摆手,示意吴钩退到一边,笑问道:“你就为了这杆枪敢与我为敌?你就不怕明日我父亲派人血洗了山河诗斋?”
“山河诗斋与茶马古道上马帮同生共死,居无定所,就算你们朝廷大军再多也休想此事。”采桑子冷笑,“更何况,若想登得武道一途巅峰,自当无牵无挂,一心向道,你血洗山河诗斋干我屁事!”
“和你这种无君无父无友无妻之人对话,是我的错。”顾仙佛叹息一声,右手微微一张,马背上的青龙胆清鸣一声,掠入顾仙佛手中。
挽了一个枪花,顾仙佛单手持枪身正中,右臂与青龙胆呈一条直线,遥指采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