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转身跑下观星楼,太子则手中紧紧握着那块玫玥怔怔地望着北方天空,只见黑云正在迅速扩大,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南瞻部洲境内,本应星朗月明的天空竟然突变,狂风肆虐将沙石刮得漫天飞舞,黑云很快就遮住了清亮的月光,天地间一片漆黑。
太子哑然:“糟糕!来不及了……”
忽然,一道红色闪电从空中炸开,整片天被映的通红,鹅毛大雪夹杂着冰雹从天而降。此时的人们已吃过晚饭,有的刚上榻休息,有的在挑灯夜读,有的在茶楼听书,有的在酒肆划拳说笑,有的则在缝制新衣,忽闻阵阵响雷,眼见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冰雹越下越密,天色时黑时红,人们不免心惊,纷纷关门闭户,不敢出屋。
公孙信父亲“大元帅公孙胜”闻讯而来,与太子同在观星楼坐镇指挥,一眼望去,从北荒逃亡的万物生灵黑压压一片,就像源源不断的洪水涌入,只要逃的稍慢一点就会被后面的走兽践踏而亡,二人见此情形心里十分焦灼,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禽走兽为了逃命将人族的庄家田园一点点淹没。
近观王城,大将军公孙信身穿白色铠甲率兵来到城中央的大祭台,见街边行走的路人均被冰雹砸得头破血流。此时暴雪惊雷见电光,许多树木被闪电劈断直挺挺的砸向房屋,大梁因承受不住积雪、冰雹、树干的多重袭击而纷纷断裂,将来不及躲避的人们砸得血肉模糊,活着的人则冻的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满恐惧,公孙信见此情形十分后悔,大声喝道:“众将听令,按刚才部署将城内百姓尽快接到这里来!”
“是!”身穿特制盔甲的将士们马上分为八队,分别面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又紧接着分成两队,一队四人并排站立形成纵队,每位士兵都高举着特制的盾牌为众人撑出一条安全的通道,另一队则在盾牌的遮挡下挨家挨户的将百姓护送至城中央的大祭台,整条队伍就像一坚固的屋顶,为兵将和百姓抵挡着冰雹和暴雪的袭击。
百姓见到士兵前来搭救都感叹天灾无情人有情,直呼陛下万岁万岁,但也有不领情的人,比如城中开当铺的王掌柜,抱着桌子腿直嚷嚷:“不要拉我!我不走!我走了这些财宝怎么办!老值钱了!”最后是被士兵架出来的。
比如城中开酒肆的李掌柜看着酒窖内被砸坏的酒哭得淅沥哗啦,拍着大腿喊道:“我的陈年老酒啊!这下全没了!”她的夫人则一边火急火燎地把家中值钱的东西进行打包,一边嘟囔:“老天爷闹哪门子脾气,下那么大雪,害的刘麻子还没付酒钱就跑了!”
李掌柜的父母颤颤巍巍地劝到:“人活着最重要,这些财物都是身外之物,拿不走就别拿了,我们先随官爷们逃命去吧!”
李掌柜的夫人骂道:“你这两个老东西懂什么,整天吃我的喝我的,和那个只会喝酒的废物点心一样,这家要是没有我能有今天吗!钱全是我挣来的,我当然要拿走了!你这两个老家伙腿脚不利索就别走了!”
说完便把公婆手上值钱的东西撸了下来塞到自己袖中,本想房梁掉下来正好可以砸死二老,谁知老人头顶的房梁虽然松动,但却迟迟未掉,反而她头顶上的大梁“呼啦”一下掉落将她压倒在地,袖中怀里的金银珠宝滚得满地都是,这女人口吐鲜血还伸手要去抓财宝,可惜蹬了两下腿就一命呜呼了。
李掌柜看到这一切,忽然不哭了,前来搭救的士兵见此情形叹了口气,急忙把哭泣的二老搀扶起来,拉着呆呆傻傻的李掌柜去了城中央的大祭台。
比如城里最穷的小地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家里就一间邻居们帮忙搭建的简陋房屋,根本经不起折腾,被寒风吹了三两下就塌了,房梁掉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娘亲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他,当士兵把哭泣的他抱起来时,他娘亲的尸体还保持着那个守护的姿势,来救援的士兵热泪盈眶,深深的对着这位母亲鞠了三个躬,抱着还不会说话的小地蛋缓缓走向了大祭台。
人间百象让兵将们颇为感慨,公孙信本就精通排兵布阵之法,训练将士有道,所以救援队伍配合默契,撑盾牌战友累了就由护送队的战友更替,很快就将城中百姓护送到了城中央大祭台的安全通道中,这里通往“地宫”,是太子殿下两个月前筹建的一处避难之所,地宫不但坚固、安全、宽敞,还储藏了大量的粮食和过冬物资,当公孙信看到百姓们有序的进入地宫通道躲避灾祸时,总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