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为人时曾有个妹妹,小他三岁,打小就是他的跟屁虫。昆仑性子浑,是十里八乡的街坊们提起来都摇头的混世魔王。可昆仑这个妹妹最是崇拜她的哥哥,见不得别人说她哥哥一丁点儿不好。
街北头的张大伯家丢了犁地的犁子,一口认定是昆仑偷的。此事虽非昆仑所为,但他从小被人冤枉惯了,知道说了也没人信他,干脆不屑与他们争辩。
可他这小妹却是绝不肯让哥哥平白蒙冤的,自个儿瞒着他跟踪了张大伯小半个月,查出是张大伯前些日子与邻村的村民打牌,身上的钱物尽数输光了还不肯走,只好拿了自家的犁子抵债。这张大伯素来是个妻管严,输了钱自然是不敢和张大娘说的,只好赖在了昆仑身上。
这小妮子不但自己个儿查明白了事情原委,还知道凭自己一面之词证明不了哥哥的清白,于是便想了一计,单枪匹马去了邻村,自称是张大伯的外甥女,说张大娘已经知道了张大伯打牌输掉了犁子的事儿。可这事儿没有她张大娘的同意不能作数,遣她来便是来要回这犁子的。
邻村那些村民也都不是好欺负的,到手的东西哪还有吐出去的道理?
于是小妮子装出一副忿忿难平样子道:“要说这事儿也是我姨妈的不对,我虽然是她外甥女,可我说句公道话。东西是我姨夫输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自个儿拿了东西抵债,哪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毫无谄媚之意却正说中了几个村民的心窝子,叫他们很是受用。于是个个都夸奖她是深明大义,能辨是非。这就将她划为了统一战线的支援军。
这时她又顺水推舟说道:“我这次来并没有想要回那犁子,只是因为她是我姨妈,是长辈。她叫我来,我不好当面跟她顶撞,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众人听了自然都表示理解,还夸她尊重长辈又识大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她听罢叹了口气,又做出难过之色道:“话带到了,我也该走了。不过这趟我来没有办成事儿,回去她又要骂我没用了。”这话说完,她竟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偷偷啜泣起来。
众人一看,这刚刚得来的战友怎么哭上了?莫不是在那不讲理的婆娘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于是众人连忙追问,但她就是低头垂泪不肯说。
直到有人挑头应许道:“你只管说,别害怕,要是那个恶婆娘敢欺负你,我们一定替你出气!”她才渐渐收住了眼泪缓缓道:“我姨妈脾气不好,一发火就会打骂我。”
她说着卷起了袖子,削瘦的胳膊上全是青紫青紫的印子,还掺着几道鲜血的鞭痕,实在是触目惊心。只是这并非张大娘打的,而是她为了今日这场戏,自个儿掐完了又拿柳条抽了几下。
众人一看,不由群情激愤,一个个争着抢着要替她去教训教训那恶婆娘,但却被她拦住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要是为了我这点事儿和她撕破了脸,那我可就是罪人了。况且我父母都不在了,还要靠着她过日子,也不能和她起正面冲突。”
这却难倒了众人,一个个都没了主意,叽叽喳喳讨论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靠谱的法子。
小妮子这时再次开口:“其实我有个办法,只要大家愿意帮我,那犁子不用还,大家也不用和我姨妈撕破脸,我也不会被姨妈打骂。”
其实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村民哪个又真的愿意为了个不相干的小女孩和邻村的人势不两立呢?所以她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小妮子这时再次开口:“其实我有个办法,只要大家愿意帮我,那犁子的钱亏不了,大家也不用和我姨妈撕破脸,我也不会被姨妈打骂。”
其实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村民哪个又真的愿意为了个不相干的小女孩和邻村的人势不两立呢?所以她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她便教那些村民上门去喊:“张家大嫂!前几天老张和我们打牌输了没钱给,把你家犁子压给我们了,说是让我们拿着犁子来找你要钱。犁子我们拿来了,老张输的钱啥时候给我们啊?”
那一行人浩浩荡荡,又故意把嗓门放的极大。小小村落这种八卦的事儿传的极快,不出傍晚便家家户户全传遍了:“街北的老张头打牌输了钱,拿自家犁子抵了债又不敢告诉老婆,还诬赖小孩子偷了他的犁。这下可好了,债主找上了门,还得老婆替他还赌债。那老张头可被他老婆修理得惨着哩!”
诸如此类的事儿还有许多。哪家的小孩说了昆仑的坏话,她就要说回去。学校里的同学议论昆仑是个不成器的小混混她便要激动昂扬的跟人家列举昆仑种种优点,和他那些“丰功伟绩”。
“我哥哥是全天下最优秀、最棒的哥哥!他对我最好!小时候他常在河里捉黄鳝,他炒的黄鳝又鲜嫩,可他一条都不吃,全留给我吃!”
“我哥哥还可会打兔子了!他自己做的弹弓,一打一个准儿!可他从不打怀了孕的母兔子和小兔子!我哥说了,做人得善良!”
“前几天我哥遇见流浪的小黄猫摔坏了腿,他还给它包扎呢!”
“我哥哥为了供我读书,连学都不上了跑去赚钱。可是他有苦有多累从来都不和我说,他是怕我担心!你们说,他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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