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
“啊?”
“研墨。”
“哦。”
我走到书桌前,用砚台慢慢的磨了起来,谢延青这时拿起桌子上的狼嚎,蘸了些墨水,提笔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了些什么。
我专心的研墨,心里却忍不住在想,难道他叫我来,就是让我在这里站着的吗?什么话都不说?
过了一会儿,谢延青放下了手中的狼嚎,将自己的杰作放到了我的面前:“你看看,本宫画的怎么样?”
我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他递过来的纸,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我的脸色,骤然变了。
宣纸上,一名女子娉婷而立,她正站在烛台边,拨了拨烧的正好的灯油,昏黄的烛光将她整个人的身上都笼罩了一层暖暖的光辉。
是一个侧影,而画上的人正是我。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我以为谢延青十四岁就去了边关,对于书画之事不甚擅长,可是眼前这幅画,却画的那么传神,就像是真实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一般。
画景容易,画人奇难,要把人画的传神,更难。
更何况三殿下只是见了我两面而已?
“殿下画的很漂亮。”按捺下有些慌乱的心,我微微的垂了下头。
“是画中的女子,长得漂亮。”他笑了笑,将宣纸压在书桌下面,又重新拾起先前看的那一卷书,翻阅了起来。
而我站在一边,心里却忍不住的“突突”直跳,看到他压在书桌下面的那一幅画,这画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日日见到画中的女子,才能画的这般形象。
我的心里隐约有一种预感,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又过了好一会儿,谢延青依旧翻阅着手上的书,夜就在不知不觉之中深了。
“三殿下。”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嗯?”被人打断了思绪,谢延青仿佛很是不满,有些不太高兴的朝着门外看去:“什么人?”
“奴婢是南妃身边的丫鬟。”
“哦。进来吧。”
随着声音的落下,房门被推开了,香儿缓缓走了进来,当看到我正站在谢延青身边的时候,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脸上划过一抹惊讶,可很快惊讶就收敛了下去。
“南妃为殿下准备了茶点,夜深了,三殿下还是要早些休息才是。”香儿将手上提着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南妃还说,殿下这些时日风餐露宿,她已备好洗澡水,还请殿下忙完了早些过去。”
果然,见夜深了三殿下还没有去她的那里,郑盈袖有些坐不住了。
“嗯。”谢延青淡淡的应了一声,连头都未抬:“茶点留下,本宫今夜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香儿一怔,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起来,她垂下头,也看不清在想些什么:“殿下再忙,身边怎么能没有人伺候呢?不如,让南妃过来为殿下……”
“不必了。”谢延青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耐,眼梢微抬:“告诉你家主子,早些休息吧,谁说本宫的身边没人伺候?这不就是么?”
话音一落,谢延青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脸上。
我浑身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果然,听到这话,香儿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有些阴森森的。
她不甘心的朝着谢延青福了福,只是并不敢在谢延青的面前表现出来一分一毫,看起来无比恭敬:“那奴婢告退了。”
香儿离开以后,整个房间又只剩下了我和谢延青两个人。
我还沉浸在谢延青方才的那句话里没有回过神,这头他已经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在房间里走了两步,见我没有跟来,便转过了身。
我感觉到眼前人影一晃,面前的光亮被遮住了大半,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却正好对上了谢延青的那一双冷傲的眸子。
只是这双冷傲的眸子里,仿佛搅着一抹淡笑?
“本宫要就寝了,你还不跟过来伺候么?”
“啊?”
我还未深思他话中的含义,他却是再次开了口:“难道凌寒没告诉你么,把你从相府接来永宁宫,是专门伺候本宫的。”
听到这话,我终究是忍不住的开了口:“殿下身边何愁找不到一个能干的宫女,为何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把我从相府接来?”
“你没听说过么……”谢延青的脸上,慢慢的多了一丝戏谑:“大户人家的男子,贴身伺候的丫鬟又称通房,毕竟本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听到这话,我脚下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