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报仇的。杀了樊步云父子,非但没有让他平静下来,反倒令他愈发癫狂。
“啊——”
他又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
吼声中充满了怨恨和惨痛。好像被人一剑杀了、又被吸干了血的的人是自己一样。
“啊——好难受,好难受……都杀了,都杀了!”
吼到最后,他声音中的怨恨和惨痛,全都化作了彻骨的杀意。
他要杀戮,要见血,要毁灭一切!
他的目光向临砚转来。
下一刻,就慢慢抬起了手。
化作赤红的双眸中,似乎挣扎了一下,转瞬又重归狂乱。他用力地凭空一抓。
气劲冲击在临砚面前的结界上,结界轻轻一震,如水的波纹徐徐扩散。
仍坚如磐石。
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又再度袭来。
结界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临砚只得抬手扶住结界,不停地注灵加固。
“杀……杀……杀!”
随着少渊又一声嘶吼,他的身躯陡然膨胀,一瞬间长成了一座小山那么大。
又变回了他的本体“蜃”。
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降临人间,这乌云中,竟还掺杂着不详的暗红色。就好像有人把一瓢鲜血,倒进了一缸墨里。
头顶的明月清辉,立刻看不到了。
临砚心念一动,十数条水龙,从他脚下的湖水中飞出,缠绕束缚住了少渊的身躯。
蜃魔狂乱扭动,水龙也一条条崩断,变回流水,又立即重新凝聚成形。
他的额头上,渐渐有虚汗沁出。
要控制住发狂的少渊,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
临砚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机缘,少渊没有抓住。如果他能靠自己的意志抵御住杀戮冲动,立即就能领悟一个新的境界。
太康剑显然已被骊姬做了手脚,以防有一天这把剑还是被那父子俩、或是别的什么人得到。如果是真正的樊少渊去取此剑,她一定会事先告知,该如何解除剑上的咒术的。
但少渊是蜃魔,并不是本人。
她好像看出了这一点。地缚灵是灵体,对“真身”的感知,总要强烈一点的。
骊姬看出来了,却不动声色,反而陪少渊一起演了一场情人久别重逢的戏。
她演得的确逼真,笑中带泪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这水平比起少渊可要高了几个档次。至少,少渊是一点都没有起疑心。
既然是将樊少渊吞噬的蜃魔,也在她复仇的范围内——还包括随这个蜃魔一起来的随从临砚。
蜃魔一发狂,就会杀光附近的一切生灵,而后自我毁灭。
山庄里的无辜之人,她只怕也没有放在心上。
“快回来,你去了也是送死!”
正在艰苦对峙之时,临砚忽然听到了一个很耳熟的声音。
这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但是以他的耳力,又在这寂静深夜,就显得分外清晰了。
他抽空回头望去。
有两个身影,正从山庄朝这里飞来。落在后面的那个似想留住前面那个,前面的不肯,两人一边飞遁,一边交手。
“阿捷,我们还是走吧。留得青山在,以后定有报仇的机会!”
后面那人又急切地道。
临砚已经看清了他的脸。
果然是许笑飞。
哪里有剧情,哪里就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