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花无百日红,从建国开始侯家就开始江河日下,掌门人也愈发地不靠谱,到了这一代的家主更是难得的荒唐,若非是上一代的老爷子重出江湖,这会儿就不是二流而是三流家族了。
但即便是如此,老爷子如今已经八十有七,以后还能活几岁呢。下一代掌门人的争夺就愈演愈烈,而这侯晓律却不一样。李子木说,这侯晓律据说是侯家远方的侄子,父母双亡,得了候老爷子的青眼,就是这位玩女人玩出火,买车子买到手软都不会有一句苛责的话。
当然,一个纨绔宠了就宠了,说不得是这纨绔嘴甜会说话会哄人,京城新鲜事儿多了,也不差这一件,自然也无人怀疑这其中的猫腻。
殷参听完之后有种就是如此的感觉,这双胎禁术后来就是为了维持家族气运的,以人的气运补足家族的气运,使原本倾颓的家族得到新生力量苟延残喘下去。以侯家为例子吧,侯家这对双生子,侯晓律被留在阳间,合该是为家族出力的,可是他资质不行又“醉心”书法,那么养着就养着,只要有他这个联系在,鬼魂先生和家族就有维系的媒介,他作为地缚灵就可以帮家族镇压气运。
不过现在嘛,侯家可能不太好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鬼魂先生失忆跑了出来,没有在祖宅镇压气运,应该给侯家惹了不少麻烦吧。
而事实,却也不出殷参所料。
侯晓律这些日子都不太敢回家,祖宅的气氛太可怕了,可是他在交流会上被人摆了这么大一道,又遇上了随大师去侯家,他是一定要回的。
但让他开始的是,他爷爷(候老爷子允许的)并没有骂他,甚至还让李嫂给他煮了面让他填饱肚子,等到填饱肚子才被人唤去了书房。
才有些忐忑地推开门,他就听到他爷爷对随大师说:“大师,那东西……莫不会是跑了出去?”说着便眼神直勾勾地看了过来,吓得侯晓律后背的布衫瞬间就湿透了。
“按一般来说,是不会的,但你要知道,当初那术法并不是百分百符合条件的,我们曾经说好了,后果你一切自负。”说话的是随大师。
“可是现在……你不要忘记,这是你……”侯晓律看不懂爷爷的表情,但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已经有了夺门而出的冲动。可是随大师冷冷的一眼,他就被定在了原地。
“就再帮你们一次。”只是脸上完全不是帮人的样子。
候老爷子脸上已然显出了死灰,可是侯家是祖宗基业,是绝对不能断在他手里的,不然等到了阴曹地府他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那孩子……便算侯家欠他的吧。
“小律,过来爷爷这里,爷爷有话对你说。”
侯晓律一听,凑了上去,斜眼里却是瞄着随大师,眼见随大师宽阔的袖子无风自动,从袖子的内口袋中飘出一张带血的黄符,黄符给他的气息十分不好,就好像他被掐住了脖子的感觉。
他瞬间缩了缩脖子,往爷爷身边凑了凑,听爷爷交代。
不一会儿的功夫,平稳的黄符竟然剧烈晃动起来,丝帛的材质下端隐隐有些烈火焚烧的痕迹,随大师的脸色当场就变了,甚至他立刻将黄符收了回来,改而掐起了法诀,最后等到他收势,脸色又是白了三分。
“如何?”
“……他逃了。”
后老爷子当下就倒在了太师椅上,再没有人比他明白如今的侯家是靠谁在撑了,当初建国前因为侯家支持的并非国党,所以受到了正义之士的迫害,气运被人抽空眼看着就到倾倒,是……等到二十年前,也是……如果没有那个东西,侯家……
“老随,我这辈子从未求过人,求求你……”
随大师却摇了摇头,看着以前的好友也有些不忍,最后张了张嘴,松了口:“我便走一趟吧,若他还在人间,便帮你带回来。”
等到随大师离开,侯晓律感觉不对便要脱口离去,却没想到爷爷一改以往慈祥,将他软禁在了祖宅,没收通讯工具,不许任何人靠近他。
两个小时后,有一老一少光临侯家祖宅,仿若入无人之境,直至候老爷子面前。
“这位老爷子,每天踏在人命之上的感觉,如何?”
而另一边,随大师一路追踪到京郊凤凰岭下,抬头便看到山樱烂漫下,两个刚刚见过的小子正在等着他,等到他掠近,只听得那病弱小子喊道:“这位道友,走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