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准备刻盘,把光盘包一下给你。”于知乐从旁边衣柜里,抽出了一叠毛毯,直接散开,铺在地上:“既然你来了,那就当面弹给你,更有诚意。”
尔后招招手:“过来。”
她席地而坐,把吉他抱到身前,随意试了下弦。
清亮的两下,好似有光,从她指尖溅到了空气里。
景胜也老老实实盘腿坐到她身边,他压根没想过于知乐会给他写歌。
怎么会有这么浪漫又诗意的女人啊,他从所未见。
她的神情,明明那样沉静;她的面庞,也未有任何修饰打搅;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精心筹备”,更别提对镜贴花黄,翘首为情郎。
可这般随心而动的自在,偏偏都击到了他胸上。他心跳得宛若四窜的钢珠,并执意认为这种感受一定就叫作狂喜。
于知乐搭着吉他,介绍:“这首歌不是很好听。”
“……”是嘛,你唱坨狗屁出来我都给它镶满钻。
“歌名叫《狗胜》。”她笑了,眼里突然多了点少女般无邪的亮。
“……?”景胜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鬼?”
“狗胜啊。”
“狗胜?”
“小狗的狗,”于知乐眼睛乐弯了:“景胜的胜。”
听起来似乎不对劲,细想又颇为合理,景胜搓了两把下巴,深思:“这名字有什么典故吗?”
“没典故,我给你的微信备注。”
“操,”景胜爆粗:“你能备注好点的吗,比如老公。”
于知乐探出手,捏了捏他一边小脸蛋:“这个更亲切可爱啊,我喜欢这个。”
她亲昵的动作和理由,瞬间让男人偃旗息鼓:“唱吧。”
他本就不会计较。
于知乐手刚触到指板,景胜匆忙叫住她:“等会。”
嗯?女人耐心等。
景胜拿出兜里的手机,把闪光灯打开:“好了。”
“干嘛?”
他小幅度挥了两下,郑重其事:“荧光棒,应援,瞧我这专业的粉丝素养。”
他真是什么都懂,于知乐轻笑:“关了,晃眼。”
景胜听话地熄了闪光灯,说:“一点都不抗压啊,看来你也是上黑板做数学题。”
于知乐笑意更深,知道他在意指什么,不否认,反而坦白:“对,我第一次给男人写歌,还要当面唱给他听,紧张,手抖。”
“我他妈开心得要死了。”景胜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于知乐真没听清。
景胜加大声音分贝:“我一会要是倒了,你别着急,我那是开心得晕过去。”
“哦,”于知乐应下,问:“那我开始唱?”
男人重重点了一下脑袋,又点了一下。
于知乐架好吉他,清了清喉咙。
她抬眸瞥对面一眼,景胜恰好也在看他,相视一笑,没有前奏,唯独指背在面板上轻叩一下。
明快的弦音,直接伴着女人的声线开场——
“狗胜他是个男孩,
他总说自己帅,
我还看出他可爱,
他爱喝牛奶,
习惯还不想改,
别人说他是怪胎,
他还瞎几把嗨,
嗨呀他这个人是无赖——
每天跟我卖乖,
我不太想理睬
又不狠心说拜,
他整天爱呀爱,
哎呀哎我认栽,
到头来我居然离不开…”
主歌一过,景胜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他以为,于知乐这样的性格,只会创作一些安静婉约的曲之,想不到的是,这一首从作词到旋律,都这么动人可爱。
尤其她哼唱过程中,不时对他投来的一眼,那灵气狡黠的笑意,和平素判若两人。
音符和着她嗓音,仿佛五彩缤纷的水果糖,不断往四周倾洒、跳跃:
“他可能还在乱猜,
但他也会使坏,
总击中我要害,
成我命里光彩,
我该怎么表白,
我已经爱上这小男孩,
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臭无赖,死变态,
大怪胎,小男孩,
啦啦啦,噜噜噜,啦啦啦,
我的臭无赖,
我的小男孩,
……”
心都要听化了,化成蜂蜜水。
待女人哼到尾音,景胜笑眯眯问:“于知乐,你在跟我告白啊?”
“对啊——”女人颔首,直率地看他,手底仍在娴熟地铮淙。
“再来一遍。”
“……”
“encore!encore!”景胜强烈要求:“我还没听清楚。”
“加钱吗,我咖位很大。”于知乐也罕见地同他开起玩笑。
“加加加加加加加加加……”他要说无穷次。
……
暖光融融,透出了狭小的窗子。
弦音悦耳,弹跳在天花板和地面。
同一片柔软的毯子上,他们彼此相望,仿佛真的找到了最纯粹简单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