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到工作难度来了,离开时也有当年诸葛亮打了败仗撤军的风采。真是个老江湖。”
夏天又想道:“柯少基不走是不行的,他在贷款处理手法上比较粗放,利率奇高,在依法清贷阶段必然难过。”
夏天联想到自己在离开梅林金融服务社时,曾经对同时应聘的另一个老乡与同事张青松讲的话:“我只是担心,若申总跟陈平、周迅、柯少基他们打得火热,我看这家金融服务社不出大事便是奇迹。”在思考:“难道柯少基马上被张鱼看出破绽来了?”
柯少基在深圳曾经到过三个银行工作,都是在他自己处于危险的时刻离开的。其中一个单位是深圳农业银行,他是前脚走,后脚就跟来了深圳检察院的人。虽然不能说申虎总经理是因为柯少基这样的部下而导致其在人生的终结符上不那么亮丽,但正是因为申虎在自己的思想斗争中,蹿动着的不良之念在心中占据了主导地位,用人不察,最终落入歹人的圈套,坏了自己的金刚之身。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张鱼实际上是在有意无意间对柯少基尽到做人的本分。”夏天在心里说。
“王行长,现在有四件事,想向你汇报一下。”在王显耀办公室,夏天坐在王显耀的对面,对王显耀说道。
王显耀说:“好,你说。”
“第一件是:贵州招商的主管部门委托贵州驻深圳办事处的同志,昨天来找过支行,两个行长不在,我接待的。他们说,在贷款问题上被邵华骗了,还说那个前来办手续的王小姐已经抓起来了。但是债务他们认可,要求展期还款,等待事情弄清楚了再还。我这样答复他们:要来人、要办手续。他答应马上向贵州方面汇报。”
王显耀用铅笔在本子上记着。
“第二件是: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杨武昌昨天打来电话,要了一个进款帐号,大致今天在蛇口划1000万进来。另外,陈善为正在珠海,也可能带1000万回来,前几天进来了一个300万元,加上原来的1000万元,如果全部落实,那就进来3300万元存款了。陈总留下话,其他事情等待他从珠海回来面谈。看来,他那个包括旧贷款捣动的手续,还是要跟冯老刀、易木子两个处长先沟通好。不然,再来一回前天那个不肯开法人代表委托书的事,我看我们支行就下不来台的了。”
王显耀说:“我们不但曾经跟冯老刀、易木子两个处长协调过,还向罗艺、古丁力行长汇报过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事,他们都说:‘对我们行有利就干,不要怕出问题。’正是有了他们的说话,我才敢在刚来几天,就给三八公司增加贷款350万元。我估计,应该可以通过。”
夏天笑了笑,说:“前几天我去总行开信贷会议,冯处长讲的一番话,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官场上的——怎么说好呢——一个官场上的什么呢,真的不好说。他讲了几个事。一个是开场白说故事,说大家去参观一个书法展,有个人看到一幅狂草作品,拼命说好。旁边有一个老者看到他如醉如痴的情形,便问他:‘这幅作品好在什么地方?’他看了一眼老者,得意地说:‘好在看不懂!’你说,他冯处长崇尚的是什么意境?”
王显耀和夏天都笑了起来。
“第二个事,也可以说是冯处长作为官场不倒翁的经验之谈,但是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要靠这样的同志帮我们度过难关有点勉强。他说:‘我们给私营企业贷款五万元收不回来,与给全民企业2000万收不回来,是不同的概念。给私营企业、个体户,虽然只有五万,但是没有收回来就有可能落入个人腰包,甚至怀疑在这五万元中你拿了多少?组织上要追究起你来是没完没了的;而国营的呢?好歹还是国家的吗,企业与银行不外乎两个口袋的关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这话很现实,是过分看重个人要承担的责任而不越雷池一步,这在深圳是难有作为的。我看,日后也许过不了多久,信贷处一定会成为各支行投诉的重点。”
王显耀对夏天评价上级没有吱声,转而问道:“你要讲的第三件事呢?”
夏天说:“你把计划部并给我以后,我想开个会,这个会议是培训式的会议,我的目的是让大家都主动做起来。信贷人员,说好了,出门是代表支行、代表行长,不是个人行为,但这要时间调教。上次我开过一回这样的会议,这次从五个方面强调:一是讲话的前提:为什么要开会。二是信贷人员如何才能成熟,如何才算成熟?三是当前应注意的问题。四是对服务社工作的评价。五是推销和介绍我本人。”
王显耀听后说:“你的想法很好,现在的队伍主要是思想上、观念上要有为市民银行打拼的意志,然后才讲方法上怎么去干。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那天讲的,金凯歌公司在振兴大厦的股权,你去查一下。我向总行法律处作了汇报,查清楚了,准备查封他这块。”
“好的。”夏天说完,准备走。
这时,王显耀看了一下笔记本,说:“你不是还有一个事吗?”
夏天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下,这事不涉及到你和我,但会影响你对员工的判断,我觉得还不是很成熟,不敢跟你说。”
其实,夏天准备当作一件事来谈的,就是两盘录音带的事。后来,他怕惹事生非,决定还是不说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