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红好像生气了。
邵敏又说:“您知道我的功夫了得,你怕我,但我想你呀!”
对方说:“你现在在哪里?”
邵敏说:“我正开车出来,今天晚上办正事。好了,不打扰了,改天跟你联系。”
邵敏放下与周天红的电话。对夏天说:“跟深圳桑麻公司的黄总联系,看他的存款给不给我。”
然后,他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那边接了以后,邵敏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说:“黄总吗?我是你的小弟邵敏。我现在正在湖贝路上。我车上坐着那天我与你讲的银行的夏总。你的存款到他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你要不要与他说两句?”
电话那边说:“好。”
于是,录音带上放出夏天中气十足的声音:“黄总是吧?我们还没有见过面,我是湖贝金融服务社的信贷经理夏天,能与你打上交道很高兴。什么时候到我们服务社来指导、指导?”
电话那边说:“有机会我一定来拜访。”
夏天说:“那就改天见。”
“好的。”
夏天放下电话,邵敏又说:“我们去盛华大酒楼宵夜?”
夏天说:“好吧。”
后来,录音带在发出一段“沙沙”的声音后,传来另外一段声音,是邵敏和钟凝风来到服务社办公室,夏天问:“抵押手续办好了吗?”
邵敏说:“办好了。”
夏天又问:“什么时候能拿回来?”
邵敏答道:“明天下午一定送到。”
这盘带子到这里也就没有内容了。
夏天与汪洋问完项目的事,结束了对该公司的了解。走下楼来上了小车,夏天对汪洋说:“我刚才听了一盘有关本行同事的录音带。”
然后,他边开车边想:“不仅仅是邵敏,包括钟凝风同样是蛊惑仔。银行职工谭飞燕要好处费的事有了,这存款做在贷款上的录音也有了,日后这贷款还要还吗?他与深圳桑麻公司的黄总打电话,更是他设的一个较长时间的局。后来,这个桑麻公司真的来了200万存款,理应给它28万利差。结果被邵敏拿到布吉农批换现金去了。好在自己当机立断,立即冻结了邵敏的帐户,使他不得不把钱吐了出来,存款方才没有报案。不然,他丢出这盘录音带,人走楼空,自己不就懵懵懂懂地成了同案人了?”
最后一段讲抵押登记的录音也是一个局:在信贷办公室问他们的业务问题,也录下来,说明他在办手续的时候就已经有准备与石岩贸易大厦扯皮,并把抵押不妥的责任往银行方面推。联想到银行方面知道石岩贸易大厦管理公司因为抵押房地产准备打官司的时候,夏天把他们两个约到帝豪大酒店二楼了解情况,钟凝风故意在邵敏上洗手间的时候问:“夏经理,我问个事:做贷款的时候,我给邵敏十万元转交给你,收到没有?”这不是以要胁的手段,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吗?
所有这些,这个嘴唇皮薄薄的钟凝风能脱得了关系?
“鬼才相信他说的录音带是法院从湖南拿回来的鬼话!”夏天在心里说。
回到支行后,汪洋下了车,夏天看看也该回去吃午饭了,便开车回家。在路上,夏天进而想道:“这是多危险的事啊!也说明在敏感岗位上,深圳的环境是多么的险恶,稍有不慎就将万劫不复。好在我受党和人民教育多年,也在牵头组织查处经济案件的岗位上历练过十几个案件,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思想上有一份警觉。所以,他这两盘录音,对我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反过来说,假如曝光,会使我与谭飞燕形成一个反差,这谭飞燕要在市民银行混碗饭吃就不好说了。对我来说,这事的正面意义是:以后与人打交道要慎之又慎。”
夏天转而又想道:“这录音带的事要不要向王行长汇报呢?”
据夏天了解,王显耀不太喜欢邀功争宠的人。
有一回,在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王显耀正准备开车回家,支行人事干部王花以为王显耀与庄总一样,也好这一口,就在王显耀将要把车开出停车场的一瞬间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王显耀觉得奇怪,手握着方向盘,勾过头来问王花:“你上我车上干吗?”
王花自信地说:“搭行长的顺风车回家。”
王显耀不冷不热地说:“我不去你家那个方向,你下去!”
王花满脸通红地下了车,关了车门,嘟哝着说:“真是热脸贴在刚从水塘里上来的水牛的冷屁股上,不可理喻!”
从此,王花在内心深处就成了王显耀的对立面。直到两年后,王花利用搞人事工作的便利,苦心高攀,她那得体的身材和可人的脸蛋,终于贴在一个热屁股的官员身上,据此离开了湖贝支行,才解开了与王显耀不快的心结。
“王行长对我的任用也可以说明问题。”夏天继续思考道:“我一直在观察王行长怎样用三个经理,根本没有与他套过近乎。有一回要去看一个客户,两个行长三个经理分别坐我和卜一定的车到西丽湖方向开去。在三个信贷部归我管后,老卜当时还不死心,在行长面前极尽表演和逢迎之能事。回来的时候,王显耀有选择地坐我的车。最后,他也是突然宣布由我接管四个部,把卜一定弄去管保安。”
王显耀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夏天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