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萧逸云诸事繁忙,留君苑也比从前变得热闹许多。
江小书仍然在学符咒,萧逸云交给他三本册子,却不怎么督促他练习,好似对此也没什么要求,不管江小书练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唯一叮嘱他的,就是聆声球一定要时时带在身侧。
他顾惜江小书这一世的赤诚天心,希望他在自己身边能安乐无虞地度过此生即可,其余的事,萧逸云自会替他打点好。
奈何江小书怎么可能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他不仅一个星期就把萧逸云给的册子全记熟了,还无聊到练习怎么倒着画,用左手画,用牙齿咬着画。
后来实在都玩厌了,江小书还自己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自己试着画出各种用途的新符咒。比如怎么扣留住菜香味啊,给猫崽从墙这边变到墙那边去啊,让院子里的花结出萝卜啊之类......
其中最丧心病狂的,要属他总是暗搓搓寻思着想拿萧逸云寻开心。
有一种符咒可以保存人的全息影像,江小书忖度着,只是保存着多没意思啊,起码得折腾出点花来是吧。比如可以给保存的影像换换装,脑袋上插只花之类的,这才是不暴殄天物嘛。
而非常不幸,被江小书锁定了的尝试对象,就是萧逸云。
“我师父这么好看,美人需簪花啊!
——江小书遗言。”
是遗言不假,因为就当江小书万事俱备,只差萧逸云的时候,他偷偷摸摸甩出去捕捉萧逸云影像的符咒,被他亲师父一叶子戳爆了......
江小书:“......”
失策了。
还未等到他想好应答之策,萧逸云就带着三尺之外也能感觉到的冷气,冷冰冰地到后院来正学风了。
“你——”
“师父你别说话!”江小书抢先叫道,他很识时务地说,“我知错了!师父,我真知错了!作为惩罚,以后半个月留君苑饭菜都不加佐料!行吗?”
“......”
萧逸云简直拿他没办法,江小书就跟条鱼似得,滑溜溜地怎么都抓不住。他有时候难免怀疑,难道上一世的宁无意本性原来是这个样子?
“师父你别生气,”江小书见他不说话,又有点怯怯地凑上来,半是赖皮半是讨好地说,“我也是太无聊了嘛。师父你给我的那些书,我都学会了,人生空虚啊........”
萧逸云道,“都记住了?”
江小书摇头晃脑地点头,“早记住了。”
就这么薄点的册子,经历过王后雄的《完全解读》和加强版的红色《五三》,小爷根本无所畏惧好么!
萧逸云对他考察一番,江小书皆对答如流,真正地是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
“师父,你让我帮帮你忙呗,”江小书道,“你每天都在忙什么,宁可差遣门徒,你都不告诉我。有什么事你也可以让我去做啊。”
萧逸云目光复杂地看着江小书。有些事就如同泥沼,一旦介入,就再也难以干净地离开。
他沉默地望着江小书,半响,声音很轻地道,“若你知道我在做什么,或许......”
萧逸云没有说下去,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另起话头道,“那你替我去给萧毓捎封信吧。”
说是捎封信,就真的只是捎一封信,连个别的什么多余信物都没有。江小书郁闷地看着手上的这薄薄一张纸,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受到了侮辱。
莫说留君苑有自己驯养的鸟类妖兽,就是随便从天上打只鸽子下来,也可以完成此任啊。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念了十年书,一朝殿试,萧圣上道,“爱卿,你这字儿不错啊,明日起替朕研磨吧”一样。
萧毓居凝寒苑,和萧逸云隔了不到两条街,比买个菜还方便。
萧逸云喜梅与青竹,留君苑前殿后院都种植了不少,而萧毓喜剑,凝寒苑就......就前院搭了个试剑台,后院还是试剑台,门徒们前院比完去后院,轮番上阵,生命不止,练习不歇。
江小书一走进来,之前被他整过的门徒都微微侧目,他却完全都当没看到,只向一个门徒笑嘻嘻询问道,“请问,二门主在哪里?”
门徒指了指后院方向,他也彬彬有礼一抱拳,“多谢。”
“啊——!!师父!痛啊!!!”
刚走几步,他还没走进后院,江小书就听见一阵哀嚎,他仔细一辨别,好像还是齐小狗的声音,立时更加激动了,连忙加快了脚步上赶着去幸灾乐祸。
“不准动!”
萧毓的声音总是无比冷厉,比起萧逸云的寡淡清冷,他还总带有一种令人害怕的威厉肃穆。
紧接着,还有另一个轻浮调笑的声音响起,“铭儿,撑住了,可别丢了为兄和王府的颜面。”
江小书走进一瞧,原来不仅是萧毓,齐楚也在后院,他一手执着折扇,缓袍轻带的,正慢悠悠地站在树下欣赏自己弟弟被倒吊着劈一字马的惨状。
江小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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