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恰逢秦墨了从楼上下来,看见江小书倒有些微微吃惊,讶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江小书看看从楼上下来的秦墨了,又想起龟公说的“已经出去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笑了笑道:“当然是来找你的,就是银子没带够,被赶下来了。”
秦墨了淡淡微笑,十分有礼地对他让了让身子,“公子若不嫌弃,就请楼上坐坐吧。”
他走在前面带路,江小书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越发觉得此人神秘莫测了。
在洛阳王府看见他的时候,他可以与王府的贵人以朋友相处,而此刻在青楼与他见面,他虽然仍然表现的低微谦卑,但却在气场上给人一种与众不同,不可以底眼视之的感觉。
他将江小书带到二楼最靠里的一间厢房,江小书有些奇怪,问道,“按你的......呃,才艺容貌,怎么会被安排到这样偏僻的住处?”
秦墨了轻轻一笑,“现今我已经不是楼里的人,不过在醉春坊当个乐师罢了,能有个容身之所便已经很满足。”
江小书立马联想到下午看见的那个王府公子,半虚半实地试探道:“看来洛阳王世子待你是一片真心。”
秦墨了微微愣了一下,显是没想到江小书还知道王府世子的事,但他很快整理好表情,依然是那副永远含着七分笑意的脸,道:“齐楚公子与我不过是淡淡君子之交,宁公子误会了。不过,”随即他话锋一转:“不知宁公子身在萧门,是如何还知道我的事呢?”
江小书随口胡说,“刚才在楼下等你无聊,与一个龟公闲聊了几句罢了。”
“宁公子近来还好么?”秦墨了声音柔如春风,“在萧门修行的如何?”
这个秦墨了给江小书的感觉一直有些深不可测,江小书完全摸不清的他的想法,说话自然也极其防范,避重就轻道:“唔,还不错。”
“我听闻七门主对宁公子有些误会,想必宁公子吃了不少苦吧?”
江小书蹙眉,问道:“你怎么知道萧逸云对我不好?”
秦墨了微笑道,“不过听闻一些嫖客偶尔谈起知道的。”
“不,七门主是个很好的人,那些传闻是假的,”江小书冷冷道,“我一个小小门徒,哪里值得一个堂堂门主对我有什么误会呢?”
秦墨了轻声说:“宁公子无事便好。”
江小书现在简直看见这个人的笑脸心里就发毛,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还一接近反而被对方套路着跑。
又与秦墨了客套了几句,江小书完全坐不住了,心想按自己这等级,还得再修炼几年才能和这种人过招,匆匆忙忙寻了个理由就跑了。并且从此对秦墨了打上了敌友莫测的标签,告诫自己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靠近。
秦墨了礼数齐全地一直把他送到了醉春坊门口,站在原地看着江小书走出去很远,看清楚了他离开的方向,才缓缓转身回了楼里。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站在醉春坊门口盯江小书,而萧逸云在醉春坊对面的房顶阴影里,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