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琪的孩子,是谁的?”沈墨阳在顾南心的低喘声中漠然开口。
顾南心霍的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瞪住他:“沈墨阳,你就算无耻也要有个限度!怎么,敢做不敢当?”
沈墨阳瞳孔收束,他转头迎上顾南心震怒又失望的眼神,静静开口:“我不记得曾跟她上过床。”
顾南心重重喘息一声,她太气愤,以至于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胸口深深的起伏,颈窝都深深的陷了进去:“我亲眼看到的!沈墨阳,你不要告诉我,因为你眼瞎所以不知道跟你上床的是唐唐!你真的太过分,太过分了!”
她以为他至少还有一点担当,没想到他竟是这样推卸责任的人!
她气的不想看见他的脸,更不想跟他同处在同一个空间。伸手去拉车门,然而门却锁的死死的,她怎么折腾都打不开。
“放我下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那张脸!”顾南心气的发抖,她眼眶泛红,眼泪凝在眼眶中,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仿佛在他面前一示弱就会输的一败涂地一般。
“用你那不多的脑子想一想——”沈墨阳并不肯放她下车,依然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我跟唐心琪互相厌恶,又怎么可能跟彼此上床?”
“所以你是想说,我眼睛有问题,看错了?”顾南心实在不想跟他谈论死去的好友。每次一想起唐心琪,她就有种被人活生生劈成两半的感觉,还不是劈一次。
爱情和友情,同时给了她狠狠地一刀。
这种双重背叛和伤害,她用了多少时间才治疗好的?可只要一牵扯到沈墨阳,她舔舐好的伤口,就又会被硬生生的再扯开,见血见骨,鲜血淋漓!
“我要知道确切的时间。地点!”沈墨阳紧锁着她痛苦的眼睛,不肯放松的步步紧逼。
她已经给他判了罪,不会听任何解释。但他势必要弄明白,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形,她口口声声他背着她跟唐心琪上床了,可为什么作为参与其中的他本人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不是有病!”顾南心挥手就要朝他的脸打过去:“求你了,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行不行?”
那么残忍又冷酷的让她将那天发生的事在他面前再讲一遍?
不,她只要一回想起都恨不能操刀杀了他!
沈墨阳捉住了她的手,一寸一寸收紧。仍是不肯放松的盯着她满是恨意的目光:“你看到我跟唐心琪上床,所以非要跟我分手?”
“我成全你们,有错吗?”顾南心眼中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她发狠一样的回视着沈墨阳,隔着车座,两人像是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一般恶狠狠地瞪着彼此,“我唯一不能理直气壮的事,就是拿了你们沈家给的一百万!你要是觉得我欠你,我必须还你这笔钱,好,我还!”
“不管发生什么,你说你信我。”沈墨阳呵呵冷笑,低低出口的声音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就是这么信我的!”
“我错就错在,曾经那么信任你。”她第一次那么爱一个人,她最美好的爱恋和年华,她的热情和勇敢,毫不保留的全部给了他,换来的却是他那痛彻心扉的狠狠一击!
他现在却在她面前质问她。说她不曾信任她。
呵呵!
沈墨阳忽然安静下来,所有暴厉的焦躁的气息好像都被大风刮走了,一丝一毫都没有剩下,飞扬的眉目凝固出空洞与茫然。
顾南心努力仰起头,明润的大眼睛里涌出泪水。
只觉得胸口发闷,那么无力的感觉,连呼吸都没有力量,心脏在喉咙口急促地跳动。
沉闷的空间里有种绝望的张力,阴影无处不在,洒进车里的金光像精灵般跳跃。而时间瞬间静止,凝固在这一刻,他低头的角度,他抓着她手的力度,他眼中的光斑,他手臂肌肉拉起的线条……
像雕塑一样!
笃笃——
有人在敲车窗。
仿佛一下子解除了魔法,凝固的空间也因此被打破。
沈墨阳松开顾南心的手腕,两人同时望过去。
车外站着笑的一脸慈祥和蔼的乔治。
沈墨阳终于打开车门,“原老先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乔治笑眯眯的背着双手,目光在他跟顾南心之间转了一圈,顾南心也趁机下车来,有些狼狈又孩子气的抹了一把脸。
“刚跟友人吃过饭,想说沿着河堤散散步,就看到了沈先生的车。”乔治微笑着解释:“最近新闻天天都在播偷车贼太猖狂,我远远看着像是沈先生的车,停在这里却半天没动静,这才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真的是沈先生。”
他解释完了,才朝顾南心微笑着点头:“顾小姐也在?”
顾南心三两步走到他身旁,她虽然已经平复了心情,然而眼眶还是红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老先生,好久不见了。”
乔治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亲切又担忧:“顾小姐没事吧?”
顾南心强打精神笑了笑:“没事,多谢您关心。不过,能麻烦您送我一程吗?”
“嗯?”乔治犹疑的视线又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
“我跟沈先生已经谈完事情,要回去了。可是这里不好打车。”顾南心并不往沈墨阳那边看一眼,鼻子酸楚的厉害,只怕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又要流下泪来,“可以麻烦您吗?”
“说麻烦就太客气了。”乔治转过头,笑微微的对沈墨阳道:“沈先生,那我们先走一步?”
“好。”沈墨阳的目光淡淡的落在顾南心身上,她整个人绷得很久,半藏在乔治身后,并不看她一眼。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对他的抗拒与反感。“改天我做东,请原老先生喝茶。”
“好。”乔治点头:“如今咱们也是合作关系了,自然该常常见面,联络彼此的感情。那么……”
顾南心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她歉意的对乔治打了声招呼,便走到一旁接听起来。
“非池,我马上就……”
“心心,你一定冷静听我说!”温非池的声音紧张又严肃。
“怎么了?”顾南心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温非池从来都是从容自若的,偶尔的几次气急败坏,也是因为她的缘故,这个时候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已经失去了平时的镇定跟自若。她一下子捏紧手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莫不见了!”
“什么?”顾南心惊慌失措的提高了音量,“你别吓我!小莫到底怎么了?”
她本就苍白的脸色一瞬间血色尽失,整个人也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冷汗涔涔的手几乎抓不住手机。
沈墨阳大步走过来,他单手握住顾南心的手臂。将她的手机拿过来,“小莫出了什么事?”
“你带心心过来,我已经报警了。”温非池的声音紧张且疲惫:“小莫不见了。”
……
沈墨阳带着顾南心赶到八点半烤吧,只用了十分钟。
被沈墨阳带着离开时,顾南心只觉得车子开得太快,回来时这短短的十分钟,却让她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不等沈墨阳停稳车,她就打开车门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八点半烤吧外停了好几辆警车,有警员正在询问店里的员工及客人。温非池与一名警官模样年轻男子在交谈。看到顾南心飞奔着跑过来,惊慌失措的也不看路,差点被地面凸起的一块地砖绊倒在地,温非池紧走几步精准的扶住了她。
“非池,找到小莫没有?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啊!”顾南心紧紧抓着温非池的手指用力的几乎痉挛,她仰头期待的看着温非池,多么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好消息。
沈墨阳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快步走向那名年轻的警官,“江警官。现在情况如何?”
江起云对他点头致意,沉声说道:“我们接到报案人的报案后就赶到了现场,据报案人说,顾思莫小朋友独自去洗水间,因为时间太久,他前往洗水间查看,才发现洗水间里并没有人。我们正在查找线索以及收集口供,这附近到处都是探头,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人。”
“依江警官看。这是一起什么样子的案子?”
“沈先生或者顾小姐有接到索要赎金的电话吗?”江起云按惯例询问。
“并没有。”沈墨阳眸光微沉:“江警官的意思,我儿子是被人绑架了?”
“洗水间里有挣扎的痕迹,我们初步推测,顾思莫小朋友的确是被人绑走的。”江起云在ipad上操作了一番,而后递给沈墨阳:“顾思莫小朋友应该是被人尾随着进入洗水间内,在他洗手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这里有个脚印,根据对比,应该是属于顾思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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