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村里有些富裕的人家不愿意娶这样逃荒来的河东媳妇,觉得没个娘家也没陪嫁,那些穷人家就不讲究这些,更何况刘老杈也是河东来的。
两方都愿意,又赶上荒年,什么都办得又快又简单。
刘老杈现去后山上,想方设法打了只野兔回来,炖了汤,再配上野菜和玉米面的饼子,请了张桐材一家,快嘴霞这个媒人,还有村长和几个老人,再加上李茹和栓柱,吃了顿午饭,就算是办了酒了。
在李茹家住了半个多月的红英,穿上李茹和葛仙芹一并给她做的新粗布衣裳,拎着个小包裹,就走去了破庙,从此算是老刘家的人了。
李茹冷眼旁观了十来天,见她跟刘家三口人都处得不错,有一回她去破庙窜门,见他们吃晚饭,都比小椿家的强多了,红英脸上的笑显得更自然更欢畅了。
想想也知道,先头在李茹家里,就算李茹家的人都没说过甚,毕竟是寄人篱下,小心翼翼,不像现在,可是正经老刘家的小媳妇了。
因为在李茹家吃住过那些天,红英见了李茹,比见了她亲娘还亲近几分。甚至还要认李茹当干娘,李茹当玩笑似的应了。虽是李茹没怎么当回事,但在村里的干娘,那可是一门正经的亲戚,四时过节都要上门走动的,李茹这回,算是又多了一个闺女。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虽然也有传言过来,说是城里人怎么过得水深火热,南岛鬼兵又杀了多少人,哪里又闹了土匪,狼群又怎样祸害得城郊老百姓家家死人……谷堆村却是要平静得多的,好多村民心里庆幸,就觉得可能咱这地方两省交界,偏远得不能再偏,大摸约那南岛鬼兵是不稀罕来咱这块地界了……又没吃又没喝,也没金银财宝,来做甚呢?
哪知道这天好多人家才吃罢了早晨饭,就瞧见烽火台上的那颗报信的树倒了,另一头还着起了大火,黑烟冲天,就是再瞎的人也能瞧见。
天天说狼,这狼真的来了,村民们却是一时间傻了!
家里最紧要的家当,那是老早就收拾出来的,可拎起了包袱,担起了箩,村民也舍不得走,来的是土匪不是?要是土匪,咱不能跟他们打?
凭白咱跑了,把家白白地敞给那些强盗,咋能舍得哩?
“快跑!快跑!还愣着干甚哩!”
原先守在烽火台的村民们,脚上跟踩了风火轮一样,跑得比飞还快,边跑还边高声叫嚷。
“来的是些甚人?有多少?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天爷呀?还不快跑还磨叽甚呢,这回是鬼兵,是鬼兵来了!那穿着黄狗皮,黄狗帽,背上扛着枪,一队队的,看到了头,看不到尾,再不跑快些,是想让鬼兵砍头哩?”
那从烽火台上飞奔下来的村人甩开了拦着问的人,十万火急地往自家跑去、
终于来了!
可以说李茹自打穿越来以后,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眼下终于来了,反倒是有点尘埃落定的踏实,按照先头在家里演练过的那样,招呼上几个孩儿,拿着东西,就往谷堆村南边跑。
南边山高路远,鬼兵们一时不会想到那儿,他们可以先跑到过去,观望一番再做打算。
李茹带着三个孩儿逃往南边的时候,就看见村里各家各户,老老少少,都是哭得哭叫得叫,有哇哇哭的小孩儿拉着爹娘的手,生怕自己跟不上步子。
也有被儿孙背着的老人叫放下自己,说是死也要死在自家房里。
先时村长王老屯找了村民们来开会,就提醒过大家,万一真到了万不得已逃命的时候,大家就赶紧往深山老林里头跑,这鬼兵来了,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下一步要去哪儿,所以就只能碰运气了。
这会谷堆村将近一百来户人家,扶老携幼,挑担背筐,浩浩荡荡地朝着东南北三个方向逃窜,鬼兵打从西边来,这个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出村的时候,李茹看见了栓柱和锁柱两家,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到上了山路,离村有七八里地时,眼看着锁柱一大家子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跑,栓柱赶紧叫了一声,“哥,嫂,去东边怕是不行啊。”
锁柱比李梅和栓柱都大了十来岁,都是爷爷辈的了,他媳妇和儿媳妇都是东平村的人,这不,眼看着南岛鬼兵就要往谷堆村来了,他们先想到的就是去东平村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