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玩弄的一对苦命人。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问着:“那香子,你不知道自己姓啥吗?你几岁了?”
香子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宫玺,你问的东西我好多都不懂。姓和岁,是做什么用的?”
宫玺彻底傻了,原来,他们没有姓氏和年纪的概念吗?那这会儿,到底是猴年马月?他咽了口唾液,有点颤抖地问:“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首领和皇帝?你们都听谁的话?”
香子抓着韭菜,虽然莫名,还是认真地回答:“我没听说过,我们一般都听老人的话。”
宫玺要疯,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年月日吗?一天是怎么算的?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香子脱口而出:“看太阳啊,白天黑天,白天黑天……年月日就不知道了。”
“我突然发现懂点知识真好!”
“我感觉播主要真的‘数日子’过了。”
“没有传说中的皇帝吗?那是更久的时候?”
“可怜的香子,到姐姐怀里来。小宫玺也是,给你一个么么哒!”
哎呀妈啊,宫玺想哭,他的心底已经嚎啕成海洋。他哑着嗓子问:“香子,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要怎么吃韭菜啊?”真的有些饿了,他从古董街出来就没吃过东西呢。
“生吃有点辣,我想煮一煮。你觉得呢?”香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家里来了人,他却不懂怎么招待。
往外看去,很多人家都搬出土色的罐子盆子,在门口烧起火。宫玺捂住嘴,不提什么意见了:炒,有油吗?
煮了开水韭菜,香子继续煮黑粒子。
“这是啥?”宫玺看着盆底沉着泥的河水中泡着的细长豆粒,难不成这就是主食吗?
“菰米。”香子回答。“我们都这么叫。”
“菰米?菰米好啊,你有没有看到过那种长得白胖的东西?长在菰米上面。”宫玺脸上写满期待。关于茭白,他因为爱吃还专门研究过。
香子用根树枝里芯搅了搅盆子,回答道:“好像是有那样的,明天一起去看看?”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门前一黑,那之前的小女孩正背着光暗戳戳地站那看着宫玺。
宫玺紧张啊,这是……什么情况?还追上来啦?
“叔,我爹听说你到这儿来了,就把我赶出来找你。他不要我了……呜呜呜。”这女孩真是泪多,当然谁遭到这样的事,都想哭吧。
香子皱着眉,生气地说:“阿叔怎么能这样,要把费食儿送人,也得人家答应不是?”他拍着宫玺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替你去说!我有经验!”
“这是一个送不出去的闺女的故事吗?”
“古代人太随便了!”
“只有我好奇菰米和白胖的是什么东西吗?”
“菰米是茭白的种子,茭白是被真菌感染变异的品种。”
宫玺朝他摇了摇头,对小女孩说:“妹妹,哥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没法照顾你。你回去告诉你爹,就说我舍不得让你那么小就和爹娘分开。”他转头问香子:“费食儿爹娘都在吧?”
香子懵逼地点点头。
费食儿一听,哭得更加实诚,却也立马往自家奔去。
餐具也是陶土的,这种无色的土质器具应该是新石器时代的东西……
吃了一顿没什么味儿的煮韭菜和菰米稀饭,天也黑了。因为陌生的环境和寄居的草屋,心情极其复杂。
宫玺自告奋勇地把陶碗冲干净,回过头一看,香子竟把衣服给脱了,下身只套着一件垮裤样的睡衣?
“哇塞,福利啊!竟然有这种好事!小哥好养眼!”
“这是赤果果的勾引啊,我们小宫玺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才认识第一天,就如此热情吗?”
“这好像是某种片子的既视感……”
“宫玺,你不是这儿的人吧?我以前没见过你。你穿的衣服和大家都不一样……我衣服不多,你明儿将就穿。回头请阿嬷帮忙做几身。”香子真是个温柔的人,他连说话都让人感到熨帖。
宫玺关了直播,没有留意温格给他的信息。
“这会儿天热,等半夜起了风会冷的。”香子说。
宫玺脱了那身原来以为是“古董”的近代外套(比起粗麻衣服……),里面是件背心。换下西装裤,穿上了香子递来的垮裤,跟着他躺在席子上。
“宫玺,你里面还有衣服啊,真是奇特!不过,挺好看的。还把身子包住了,这样不热吗?”
“不热的。”躺在席子上的触感,粗糙、硌人。但宫玺恍恍惚惚的,光想着香子那一身腱子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