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容一起,借着酒劲,便是想发飙了。
钱岳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怎的?瞧你的样子,难道还想跟我动粗不成?”
李雄吐了口气,走到孟猊身边,面色不悦地低声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一味地只知道发泄,那是匹夫行为,男人该肩担责任,自己说的话自己要负得起责。刚才失言在你,如今钱岳咬住不放,也唯有你道歉才能完事。”
孟猊一笑,看向李雄,反问道:“道歉?我为何要道歉?”
李雄一摇头,神情不爽,冷道:“随你,反正关我屁事。”
钱岳这时走到孟猊当面,一字字地道:“阁下,还请说个清楚再走。”
孟猊望他一眼,点点头,然后猛然转身向白灵走去。
当来到白灵身边,拿过她手里的画作,冷冷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我本想给你留几分面子,但你自己不要脸,那也休怪我做得绝。”
说罢,将画作展开,手指犀利地迅速点出几个画点。
“石涛是个不甘寂寞的皇族后裔,他的画作到处都充满着‘动’的色彩,但另一方面,他亦是佛门之人,佛门讲究静之道,‘动’与‘静’的结合,便是石涛画作的主要特色。
真正的《梅花吟》是石涛晚年最后一幅作品,石涛晚年用笔纵横,墨法淋漓,格法多变。所绘花卉,多是潇洒隽朗,天真烂漫,更有一种佛门清气无处不在。
可你看看你送的这幅画,笔法沉练何在?用笔纵横何在?潇洒隽朗何在?天真烂漫何在?
哼,我只看到此画的作者畏首畏尾,笔法小心翼翼,完全没有大家风范的顺畅。你看这几个点,这便是笔法滞涩的证据。
再说格局,真品《梅花吟》大气磅礴,动态肆意。而你送的这幅画,花意轻佻浮躁,那有半点生机盎然之说?
一代著名画匠石涛若是仅有这个水平,那我孟猊便算是瞎了眼了!!”
孟猊字字铿锵,话锋犀利而独到,句句刺中要害。
随着他的说明,有若干人等接过画作,在光下阅览,一看之下,还真觉得有那么几分意思。
钱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竟无言以对。
而铁男和李雄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孟猊,他们万万也没想到,孟猊这家伙竟然是认真的,他最开始说的话,绝非是信口开河;方才他沉默,也绝非是理屈词穷,仅仅是不想说穿而已。
这下,钱岳一再相逼,他终于是全部说出口了。
孟猊本想给白灵面子留钱岳几分颜面,可钱岳一再相逼,也怪不得他了。
“也许以上几点,还不足矣说明此画是假的。但据我所知,真正的《梅花吟》好像被收藏在故宫博物院。如果钱岳阁下的这幅《梅花吟》是真的,那难道故宫博物院的那幅《梅花吟》是假的?”
铁男闻言,立即跑了过来,拉着孟猊的手,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孟猊颔首:“千真万确,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故宫博物院查看。”
“哈哈哈……”铁男才懒得去故宫博物院验证了,孟猊既如此说,肯定是有证据的。于是他放肆地大笑起来,然后爽快地拍着孟猊肩膀,道:“哎呀哎呀,我铁男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喜欢弄虚作假的人,弄虚作假也就算了,居然用来骗女孩子,这可真是无耻至极。”
李雄面色变了几遍,看向孟猊的眼神越来越显得复杂。本来,他觉得钱岳一出现,孟猊便是对他没任何威胁了。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孟猊的威胁一点也不比钱岳小。
孟猊这家伙车技一流,连文化造诣也如此之高,他很担心,白灵以后会不会被他泡走。一时间,他再度默然起来。
此刻,在场所有的围观者,看到这里,一个个唏嘘不已。
所有人看向钱岳的目光都是充满了厌恶!
今天可是白灵的生日呢,这家伙骗别人也就算了,居然拿幅假画来骗白灵。而且还说是花了三十万买的,真是太无耻了。
众人碎碎念,一时嘈杂声乱。
孟猊将心中之话随着怒意全部发泄出来,只觉浑身热血沸腾。这一刻,他也知道自己不便在此地久留,便跟铁男、李雄打了个手势,道:“走,喝酒去。”
铁男哈哈一笑,自然从之。
而钱岳,脸色黑得如墨般,眼看着孟猊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他再无理由,也再无勇气去伸手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