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五十五

时奄奄一息爬到了阿顾脚下，她也会给你仙籍的。

    在向师兄表明了自己没有争夺之心，若是封仙的时候仙籍真不够，自己不会和他抢。常等终于暂时脱开了和同门自相残杀的惨剧。自己这位师兄或许还顾念着同门之情，大概决定最后再来杀他吧。

    然后常等就在散仙都找了一份给人抄书的活计，连工钱都不要，只求个安宁干等着——因为这家书肆地处偏僻，老板又奇懒；十天半月不开张，开张了也没人来买书，所以引不起关注。

    他本来以为这场闹剧会持续很久的。但万万没有想到，只四天过去，就骤然结束了。青鸟童子踩着散仙都青石砖上没干的血迹，领着存活下来的散仙前往茶楼封仙拜神。

    常等浑浑噩噩地跟着幸存的人往前走，半途中他看到师兄被人砍掉了一只胳膊，血流如注。饶是如此，他还是面色红润，满脸兴奋，丝毫不见受伤的狼狈与伤痛。

    他们来到那棵看不见顶的老树下，粗大的树枝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的眉间有一丝殷红的痕迹，似有流光闪过；高贵不凡的三青鸟飞到她的身边，低下高傲的头颅，只为得到一句赞赏。

    看到了她，常等就知道马上就要有一个结果了。而这个结果或许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也会叫他松一口气。

    然而，这个叫做阿顾的姑娘，见到他们一群狼狈的散仙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叫常等心中发寒——

    只见她饶有兴趣地哼笑了一声，说：“哟，竟然还剩下这么多人啊？”

    接下来开始的封仙自然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阿顾三言两语挑起了许多人的怒火，然后借着他们不敬的理由，叫青鸟们掀下去几个。又把几个杀得最凶的散仙也踹了下去。看着那些人惊愕的表情，常等又是想笑，又是想哭。

    然后，剩下的人终于获得了传说中的仙籍。在华乐之中被各门的前辈领了回去。常等很想问他们：是否知道散仙都里发生的惨案，为什么不出现阻止？那个叫阿顾的女孩子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是看着前辈们有理却疏远的神情，他终是没有问出口。

    然而最后常等也没有问成，因为他很快就陷入到了清气资源不足，要想办法维持自己修炼的困境当中。再去散仙都时，路道上的血迹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没有一丝不对。

    在后来的日子里，常等知道了原本好奇的一切。知道了那个叫阿顾的女孩子掌管着封神榜如何威风，知道了那三个青羽童子其实就是王母娘娘身边的青鸟。知道了散仙都有幽地死气，仙人触之皆亡。而他也不住一次的想，那幽地死气里是不是也有当时无辜惨死的那些散仙呢？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已经封仙了，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道号。那些懵懵懂懂从引仙池上来的新人们从他这里获得第一份关于仙界的信息，然后走入极其诡异却又无比瑰丽的另一个世界。他乐意与这些新仙多说一些事情。态度好一些，坦诚一些。

    因为常等总觉得整个仙界实在有些冷漠。袖手旁观似乎成了仙人们必修的课程，拿着所谓的天意说事，实则见死不救。

    实在是叫人有些心寒。

    ·

    略有相似的成仙盛景叫常等回忆起了略有些淡忘的往事来。记忆里的惨烈除了叫他有些唏嘘之外，还带来另外一种担忧，负责的迎圣贤人显然是有些担心会有相似的情况发生。

    那个脾气很不好的小姑娘本来就消极怠工，一定会拖到最后一刻才肯封仙的。到时候自己作为散仙们刚飞升遇到的第一个人，说不准就要有一堆麻烦需要解决了，最怕的就是一言不合打起来。果然，还是去道门里借几个人手过来比较好啊。

    揪了一把自己稀疏的山羊胡子，常等刚叹一口气，便发现引仙池里的水又亮了。一阵极其可怕的电光在井中爆闪，引仙池旁边的云雾似有所感，害怕地往四周躲开。

    常等摇了摇头，看这样子就知道上来一个脾气不好惹的。想罢，便摆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亲切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