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分清冷的仙气。
许是小孩子的灵透,温言看出了他的孤单与彷徨。
她同他搭讪,赖着他要他送她回家,腆着一张肉嫩嫩的脸要他陪她玩,他若是不依,她便包一包泪,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能让他瞬间投降。
每次他送她回到家时她会回身一脸期待地张着明亮的杏眸瞧着他:“明天一定要在那里等我哦,约好的哦!”
然后鬼使神差地,他每天一大早就起床从帝京骑马赶来这草地等她。
一日,出门没多久落雨了,他没带蓑衣,就淋着雨在等她。然后一会儿就见那个小身影撑着一把油布伞跑来,一脚深脚浅,踩进了好几个泥水坑,狼狈地站定在他面前,嘴里责备着他:“你傻哟,下雨还来,伤风了我就要笑死了。”
然她不傻么,下雨了还相信他会来,顶着风雨下山看他。
她带他回了自己山上的小屋。那时候她同师父住在极山上,她是孤女,所幸一路流浪漂泊却没饿死,被现在的师父捡了收养。师父是个神棍,喜好云游,十天半月不回是常事,但她并未得一手好厨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下自己囫囵折腾的硬要他称之为美味的东西。
还好他娘是个好厨手,而他也并未有君子远庖厨那些穷酸读书人的观念,得了娘亲的真传,喂得那小姑娘心花怒放,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是那看家犬瞧自己主人的眼神。文艺点,他成了她的衣食父母。给她做饭,帮她补衣服……
温言倒也有长处,比如吃饭特干净,连碗都不用洗,都给这馋猫舔得白净净的。她就这样凭空插入他刚丧母的荒凉世界,把他的孤独赶得一干二净。却也给他带来了更大的孤寂。
她是他心烦孤单纵马狂奔来到这草地后老天给他的惊喜还是灾难?狠心抛弃他,让他念了六年,念到他以为自己可以去死了,然后她出现了,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男人。
她对他说:“叶重,我好喜欢你哦。”他嘴上从不回她,却每回在心里默默接着:“我会用余生回爱你。”
叶重苦笑,仔细想来,她总是待在山上,京都的叶家,想是给她带来了不愉快的记忆吧。白竹,可以给她更开心的生活,她能迁就他待着叶家一个月,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叶重对上温言一脸不解的目光,想是自己神游久了。纵目望向天与地的交际线,真的要泾渭分明了,他喃喃:“今日,不是我成亲……”我叶重的妻,不是温言其他人都当不来。他讨厌将就,如他母亲那样卑微地爱着,静静地看着,只要待着身边,最后死了那个名为父亲的人也没来看她一眼。倒不如独自一人,自酌小酒,独念一人。
温言惊讶,刚想问怎么回事,却被叶重打断:“走吧,我送你回家。”他的声线平淡无一丝波澜,又变得如几日前那般冷淡,她亦不敢问了。温言苦笑,她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淘气包去了哪里?她还真怕他会说:“我只要莲婕。”六年过去了,他们该有很多个可人的孩子了吧。虽是没听闻他们成亲的消息,但莲婕一直住在叶府,却是不争的事实,大概是白竹怕她伤情,给隐瞒了吧。
马儿带着一素一红两人踏行在雪木山上,远远望去,倒也相配得紧。
叶重上山时便看见山腰那袅袅的白烟了,近了还闻到诱人喷香的饭菜味,她现在是又觅得一个好厨郎了吧,所以不再需要他了……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