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的人生,常常出现意外。
而且这些意外,要么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要么带着强烈的喜剧效果。
比如她知道隔壁的小姐姐最喜欢的歌手是张鹊,于是拼了命存零花钱,去黄牛手里买张鹊的演唱会门票,把它转赠给李琦,还要装作云淡风气的语气说:“这是我爸的朋友送的,听说你喜欢?给你了。”
结果小姐姐只就着她手里看了一眼,就满脸不屑说:“哦,他啊,已经粉转黑。”谢臻呆愣愣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小姐姐咬牙切齿:“昨晚。”
“为什么?”十岁的谢臻内心欲哭无泪,不明白为何一个女人的心可以善变到如此的地步,毕竟不到两星期前小姐姐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最爱张鹊永志不渝……小姐姐还补刀说:“幸亏你这个是你爸爸的朋友随手送的,丢了也不可惜。”谢臻眼泪都笑出来:“对对对,丝毫不可惜。”
再比如她写了一篇《我有一个幸福的小家》,主题是我爱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爱我。你没有看错,小学部的谢臻同学就是有这么根正苗红。她写的这篇小短文,主要是记录生活里某些她觉得很温馨的小细节,文辞虽不优美倒也还算幽默,语文老师觉得挺不错,高抬贵手润色了一下拿去小学生月刊投稿,竟然过了……
第一次拿到传说中的稿费和样刊,谢臻幸福得在飞一般,冲到家里刚要报告这个喜讯,坐在屋子中央的老妈,面色不善地投下一颗重磅炸弹,也不管小小的谢臻承不承受得住:“臻臻,我和你爸爸离了,你跟哪一个?”
像里写的那样,谢臻手里的杂志掉落在地,清风不识字,一阵乱翻书,杂志打开,正好是刊了谢臻小文的那一页。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如果夜深人静细数一遍,谢臻简直不懂,是怎么心脏强大地活到今天,而且从未想过去死一死的。
当然谢臻也不知道,为什么学生活动中心的钢琴打开之后,突然发现音不准,她会联想起这被尘封在时光长河之中久远的两幕。大概是因为她觉得这些事儿都特别衰吧。
要不是很她提议由她来伴奏,可能小后妈就安安心心地准备伴奏带了,必然不会有这场乌龙出现。
也是见鬼,明明她偷偷来试过音,觉得没问题的。
再有,若是是普通寻常的伴奏,从网上下一个盗版的音频也可以应急。可是t大的传统就是,打击盗版人人有责,所以不允许学生用网上的盗版音乐,而是要自己去买正版cd,完了用学校的提供的cd机播放……要么就自己自弹自唱,其他途径免谈。虽然觉得学校这个规定相当龟毛儿,但在版权意识薄弱的我朝,能这样一马当先,谢臻其实是高兴的赞许的支持的。
支持归支持,要命的地方在于,距离开场不到十分钟,小后妈的出场顺序又是第一,现在去找cd根本来不及。
叹了口气,谢臻钻进幕后化妆间,找到正在背台词的主持人,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地:“哥们儿,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她此刻的脸色非常难看,似乎马上就要和人决斗那种。
主持人小哥抖抖索索的:“干啥?”
谢臻的出场顺序是第二十七,小后妈的出场顺序是第一。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主持人答应报幕的时候让两人的顺序换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得罪眼前这个看着挺难缠的家伙才比较麻烦……两害相权取其轻,是所有人都深谙的生存智慧。
办成了这事,谢臻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见小后妈在房间的那一头上妆,人群熙熙攘攘的,她又被担任化妆师的小姐姐严词要求端坐着,应当看不到这里的情况。于是穿越众人,挤过去,从镜子里看了一看她,笑嘻嘻的。
小后妈真好看。上了妆,更加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
那位担当化妆师的小姐姐嘴里叼着一支眉笔还是什么,正在给小后妈打鼻梁上的高光。小刷子一扫,程颖那希腊式的鼻子,立即更加高耸了半分,整张脸愈发立体了起来。
化妆师小姐姐见谢臻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喂了一声:“我记得你也是选手吧,排第几?”选手都事先拍了照,工作人员全看过,这位小姐姐对谢臻很有印象,觉得只要稍加改造,这孩子必然是艳光四射的那一类。举手投足之间本已有几分万人迷的纨绔味,好好加以包装打磨,很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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