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应下楚玉姝的约,再吩咐婢子,将休府支来的月钱分与几个挑芹菜的挑夫,余慕娴邀来人在居室内饮过一两杯热茶,听她道过,楚玉姝一回院,便惩治了那私自来余慕娴居处的小仆后,余慕娴又与了来人几分体己的银子。
“余小公子倒是真如外院道的那般人好!”笑盈盈接过余慕娴递来的银子,来人竟是将余慕娴身侧的几个婢子环过一圈,艳羡道,“若不是四殿下离不得妙音,妙音真想侍奉小公子左右……”
听妙音换了话头,余慕娴眨了眨眼。
一面让婢子给来人换茶,一面盯住妙音的眼睛,余慕娴笑道:“姐姐这话却是有趣了。”
余慕娴弯眉一笑,便引得妙音多说了几句:“余小公子不知,妙音虽是侍奉在四殿下身侧,但妙音却不过是个寻常婢子……”
“妙音姐姐莫急……”见妙音面色有异,余慕娴含笑起身,“本公子见这天色已晚,姐姐一人行夜路,怕是……”
“那不知小公子可能送妙音一程?”妙音跟着起身,眉头还裹着几分清愁。
“好。”余慕娴与院中婢子交代好事宜后,与守门的婢子处拿来一灯笼,起步送妙音回楚玉姝处。
送着妙音走了几步,余慕娴便觉足下的路,已偏离了朝楚玉姝居处去的方向。
“公子这边行。”发觉余慕娴在迟疑,妙音随即含笑从余慕娴手中拿过灯笼,带着余慕娴朝更僻静处行。
“不知妙音姐姐要把本公子引往何处去?”见妙音打自己院中出来后,竟是绕着同一处宅子绕了三圈,余慕娴斜眉望着妙音的背影,停住脚步。
她愿送妙音回院,无非是想听听妙音口中的楚玉姝如何。但这一路,她并未听到妙音对楚玉姝说三道四。相反,每当余慕娴在妙音面前提到楚玉姝时,余慕娴都能从妙音的声音中,听出妙音在紧张。
虽然妙音掩饰的很好,但正如眼前那晃动的灯笼,放大了妙音的手抖,黑暗也放大了妙音的恐惧。
饶有兴致的等着妙音回头,余慕娴站在妙音绕了数圈的宅院前,抬目看了看了匾额。
非尘客。
看过匾额上的三个大字,院落主人昭然若揭。
余慕娴记得,在长宁城墙下时,瞎子李便常与她言,通天命者,非红尘客。再联想休高运与其的关系,那这院落也只能是瞎子李的宅院了。
瞎子李。
想着月前在休府门口与瞎子李那匆匆一面,余慕娴不禁暗笑,这可真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想,常年拄拐的瞎子李,竟还是个人物。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瞎子李不是个人物,他又如何会在那群乞儿里,一棍绊倒她余慕娴,又要瘸子张来与自己道歉,最后再故意邀着她与他们一同朝着长宁走呢?
余慕娴望着院中的光,眯眯眼。
当局者迷。
早前以为的种种机缘,待日后看,尽是他人谋。
她一心想置身于事外,却总被各种繁务缠身。
这次要入局么?
余慕娴眯眼细思了片刻,还是决意绕开瞎子李。
此时的她于瞎子李不过是一枚暗棋,一枚牵制休高运的暗棋。虽不明白瞎子李为何选择了她,但局势是明朗的。
她一直在瞎子李的局中。
王五按着瞎子李的谋算,已入了休府。她也按照王五的说法,为楚玉姝,被休高运引为贵人。
虽然明面上,王五道,他是楚玉姝的人,但依着楚玉姝不识得瞎子李的说法,似乎一切都藏着蹊跷。
若是王五是楚玉姝的人,那他与瞎子李的谋划,楚玉姝该是了熟于心。
可余慕娴又是听楚玉姝道过,瞎子李不是她的人。
这瞎子李究竟是谁塞到长宁的一枚暗棋呢?
余慕娴想着那不知所踪的瘸子张,惦记起后日见楚玉姝时,要与她言,那瞎子李有个旧相识,名作“瘸子张”。
挂怀上此事,余慕娴见妙音已无踪迹,料是其忘了身后有人,便转身,预备着回她的居处。
当着余慕娴要走,却听到妙音唤了她一声。
“小公子莫慌。”妙音打着灯笼匆匆从暗处来,佐上一身白衣,绕得余慕娴眼睛一花。
“妙音姐姐……”余慕娴正要言,却见妙音在与她见过礼。
妙音缓缓言:“小公子莫慌,妙音此行,也是为了四殿下。”
“殿下有何事”余慕娴抬袖遮住烛光,妙音手中的灯笼似乎比她方才拿的那盏亮些。
“这……”妙音面露难色,“劳小公子入室一叙。”
话罢,妙音展袖,迎着余慕娴朝院内走。
余慕娴跟着妙音站到院内的殿门前。
仰望着高了自己一丈余的门扇,余慕娴伸手一推,便见一老一少,两个熟人站在殿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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