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幽本想在樊霜回来之前换掉身上的衣服的,没想到一开门就正对上一双担忧的眼睛。
她身上的衣服仍旧是上周六走时穿的那件,但是肋下裂开了很长一条口子,撕裂的边缘浸着鲜血,如今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走进门将药放在鞋柜上,鞋子踢掉,“我没事,先进去吧。”
她尽量按照正常的步骤弯腰换鞋的时候樊霜已经在她之前蹲下身了。
“你别担心,就是受了点皮肉伤。”荆幽看樊霜不说话就知道对面的人生气了,樊霜生气的时候一般不会发火,她就那么带着些自我责备的神情看着你或者连看都不看,一句话不说。
那种样子也不知道是生别人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荆幽虽然有些心虚赶紧哄着,“我给你带礼物回来了,不过在办公室,明天拿给你。”
樊霜沉默着将她的拖鞋拿出来,她准备抬起脚往里穿,就过脚刚一抬起,樊霜就拿着鞋子套上去了。
“别生气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荆幽想要蹲下身哄她,但是伤口从肋下一直延伸到腰间,一弯腰就扯得生疼。
等樊霜将她另一只脚也还上拖鞋的时候终于站起身来了,倔强地看着她,眼里有些湿意。
“你答应过我要注意安全的……”樊霜低着头小声说,带着些鼻音。
父母车祸离去的恐惧一直停留在她体内,那是她第一次认识到生命的脆弱。平时的时候谁没个磕着碰着的,但不也安安稳稳的活到老了?
但是就是那么一次,父母开着电三轮与卡车就轻轻一撞,两个早上还笑着的人就永远离开她了。父母在车祸中负全责,当场死亡。
那种极致的害怕与被抛弃孤独一直萦绕着她,直到荆幽的出现才让她有所好转。她现在就只有荆幽一个亲人,要是荆幽有个三长两短,她只怕会当场崩溃。
“我知道。”荆幽抬起手将面前的小姑娘环进怀里,单手搂着她的背,“看着吓人,其实伤口不深。”
“你说过要注意安全的。”樊霜嘴里还是这一句话,正中荆幽最柔软的内心。
她的侧脸贴着樊霜的额头,“霜霜,我不能保证每次都不受伤,但是我会保证每次都活着回来。”
说完再樊霜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像是最虔诚的誓言。
这十年的风雨已经她的人生固定在战场上了,那里就是她的第二个港湾,也许以后会考虑换工作,但不是现在。
以前是一个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多了个樊霜,她自然要为樊霜打算。
怀里的小姑娘双手慢慢环上荆幽,埋在她胸前抽着鼻子,“我不管,反正你以后都不许受伤。”
荆幽一听就知道樊霜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带着些哭腔但语气蛮横显然已经恢复了活力,“好好好,不许受伤。”
“不许学我说话。”樊霜仍旧将头埋在荆幽胸口,瓮声瓮气的。
“嗯,不许。”荆幽继续顺着她说。
等怀里的人平静下来之后荆幽想要推开她换一件衣服,但是樊霜一直双手抱着她的腰不松手。
“等一下,”樊霜说话时的热气喷在荆幽身上。
荆幽只觉得胸前发热的地方越来越大,“噗”樊霜扯着自己的衣服揉成一团在脸上擦一把,“好了。”
说完跑得比兔子都快,噔噔噔地就上楼了。
荆幽看着自己胸前的一团深色,“……”
李阿姨穿着围裙拿着抹布从楼上下来,看见站在门口的荆幽,“哎哟,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荆幽摸着鼻子说,“我上楼换身衣服,您先做饭吧。”
“诶,你快去,饭马上就好。”
荆幽扯着衣服让那团湿的地方不挨着自己的皮肤,后来想想又放下了,樊霜的东西有什么可嫌弃的。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谁也没有提衣服的事,睡觉时樊霜写完一张不怎么会的数学卷子之后想着荆幽身上的伤口走出了房门。
荆幽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一转身就到了。
她站在门口敲门之后没有听到回答就直接打开门探进半个脑袋,“荆幽?”
屋内没有人回答,反而是浴室里传来潺潺的水声。
两间房间里面都有卫浴,荆幽这边的格局和她那边正好相反,荆幽听到外面的动静冲樊霜喊道:“什么事?”
樊霜刚开始听见浴室淋浴的声音的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看见荆幽的影子脑子突然转过来了,她跑到门前,“你身上有伤口怎么还在洗澡,伤口包好了吗?你快出来。”
这一连串的话语打得对面的荆幽措手不及。
“还愣着干什么呀,关水啊!”樊霜有些气急败坏。依她的性格她是不会这么吼人的,现下也是急坏了。
“我随便洗洗。”荆幽里面的水声仍旧不停。。
她这十年一直过得比较糙,受伤这种事算是家常便饭,这一条伤口还不能打乱她的计划。
浴室的门是玻璃的,从外面看只能看见一个人影。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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