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出个新儒学也算是给旧儒学一个机会,一个转变的机会,等到思想冲突达到顶峰,理论学势必会进化成实践学,而在实践的过程中,如果旧儒学的那套被现实证明是毫无作用的之后,而旧儒又不愿意更改,那时候都不要朱允炆亲自动手,他们就会被社会淘汰。
因为实践学的最有力见证人就是社会需求和百姓,百姓会做出选择,社会也会做出选择。
“敢问陛下,这求是报,规模打算办多大?内容上主要选定哪些方面”
暴昭问了一句,心里还是有些不解。
大明本身是有邸报这种官报的,中枢印发下达北平、十二省和贵州都司,然后地方拿着这份邸报加印再经驿站发到各府,不会再往下到县乡。
而听朱允炆这意思,这一份求是报的规模只怕不会小,那有这个必要吗?
报上说什么?说中枢政策还是明颁皇帝的诏书,整一个类似两宋时期的大诏合集?
让底层的商贾百姓都看看皇帝的文采?
“规模的话,仿照邸报。”
大明全国都有驿站,负责的任务就是跑腿送信,平日里接一些民间的私活盈利,只不过越偏僻的地方越是麻烦些罢了。
“只不过迥于邸报,某些地方朕要做微调。”
朱允炆挥手,双喜拿了几份空白的题本放到四阁的面前,令四人为之一愣。
看到四人不解,朱允炆笑了起来,解释道:“朕听过一句话,叫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说明很多事不能光靠脑子记,还是用笔写下来,不至于忘掉。”
后世领导开会,与会的干部哪一个不是一个笔记本一杆笔埋头记,这不仅是写给领导看表明自己的认真态度,这也是实打实的一件值得学习借鉴的行为。
皇帝开会,有时候滔滔不绝说了很多的想法,大臣全靠脑子记,能记住多少?
转过头来,皇帝也忘了大臣也忘了,那还治个屁的国。
朱允炆有小本本治国的习惯,那是因为这种习惯确实是一种好习惯,现在,他必须也要让内阁学会养成这个习惯。
“朕来说,你们来记。”
说着话,朱允炆看了一眼杨溥,这个负责御前拟诏的状元公马上明白过来,马上找出一份空白题本,自己也开始屏气凝神准备记录。
“求是报的发送以时间为准,每十日一期,初一、初十和二十各发一期。
而求是报的范围,将不会包括辽东、关西七卫、朵甘都司、云南等地,其余诸省一律在省城、各府城设置报局,印刷出来的报刊所有人都可以看,选一处大的宅子,或者干脆建一个大院,唤‘阅报室’,只要识字的人,交一笔银钱,暂定三十文吧,都可以进入阅报室观看当期或任意一期的报刊,不设观读限制。
而南直隶、浙江、江西这三个地方,求是报的普及要下沉到县一级,在县里就设立报局和阅报室。
观报的读书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学识来针砭时弊的发表看法,也可以是自己生活中的日常见闻,都可以以写信署名的形式送给报局,报局每七日汇总交由驿站送抵南京来,朕在南京设报业总局,收上来的信,朕会擢人观读并择优发在下一期的求是报上。
凡是自己的文章登上求是报的学子,将会获得一笔银钱奖励,数额为五十到三百两不等,由中枢报业总局支付,而一旦哪一位学子的文章登报次数达到五次,朕这边做主,破例举才,免科举入翰林。”
说道最后,四阁都有觉得脑子轰隆一声炸响,彻底傻眼。
免科举入翰林?
皇帝的幺蛾子越玩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