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马车向前行驶了一会,本是安静的四周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琉国的街市,华灯已然初上,但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各色的花灯被挂在屋檐下,被人们握在手中,街道两旁,叫卖声音不断。
马车在街道之中穿行困难,我们便下了马车。这样的场景在月国根本见不到,
月国的夜晚,街道是寂静的。除了那些勾栏里还依旧灯火通明。而琉国的夜晚,街道是热闹非凡的。不禁问身边的涵月:“琉国每天晚上都会如此热闹吗?”
“差不多,不过今晚是琉国的花灯节。”涵月笑言。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凤池看了看四周,站在外面,伸手揽过我,冲涵月道:“丞相大人如果不急,本王便陪夫人去逛花灯了。”
涵月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同意了,将我们领到驿馆道:“明天一早,我接二人进宫。”
兴许是有些兴奋,我笑着冲涵月挥手告别。
像是又回到了少时一般,抛弃了一切忧愁,执起凤池的手,钻进了人群中。
凤池淡淡着看着我,宠溺一般的揉着我的发,声音柔和的道:“小心一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她的手从我的掌间滑出,一转眼闪进了人群之中。缓缓放下,指尖似是还有余热,这般的她,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宫主,不是背负着仇恨的慕容雨,只是夜雨。那个不知在何时钻进他心房的女子,他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竟然满满的全部都是她。
灼灼桃花,三千繁华,却似这世间万物之中独独只有一个她。
琉国民风开放,女子大多身着齐胸襦裙,外罩轻纱,女子的顾盼眉目间多份灵动之感。那河畔,小小的画舫,不疾不徐的行进在河道中,站在画舫中的男女调笑声不绝。一座座精致的小楼依水而建,一条条廊檐下华灯如繁星一般耀眼。
站在河水旁,借着月光,看见一条小鱼,惊鸿一现,没了踪影,像是扰了它的清梦。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在河边的石阶上玩耍,一双白藕般的小脚把水蹬得‘哗哗’作响,清越的笑声,惊醒了树上栖息的鸟儿。我低头浅笑,见远处的凤池手中握着不知是何时买的红红的灯笼,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他亦望着她,十六岁美好的年华,就那样站在那里,浅浅的笑着,衣抉飘飞间,似九天玄女,飘落凡尘,眉目间,别让的柔情满溢。她缓缓的朝着他走来,她看着他,瞳孔里只映出她的影子。
“瑾儿。”
“唔,玉琅你怎么买了个红灯笼。”
我笑吟吟着从他手中接过,拿在手中细细的观赏。
“看着喜欢,便……买来送你。”他淡淡的回应着。玉琅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使他不觉微微一愣。而后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像是一个吃了蜜的孩子一般,道:“玉琅真好,我累了,我们回去好吗?”
‘砰’的一声房门被我从里面关上,把我和他隔绝开来。我蓦然的看着屋内的春华,淡淡道:“那件事办的怎么样?”
“听毓秀说已经办妥了,宫主大可放心,英落被人称为‘毒后’,她研制的毒药不会被人察觉的。”春华回应道。
我点了点头,便让她出去了。待她走后,我把手中的红灯笼举在眼前,烛光照在上面,有反射在我的脸上,低头不觉喃喃出声:“如果这世间没有仇恨,我们每天就这样快快乐乐的多好。
次日早,涵月一早便来请我二人进宫,我换了身淡蓝色的宫装,出门时,路过放灯笼的桌子,停住了脚步,里面的烛光已经熄灭。吩咐春华将灯笼收好。便抬脚跨出了门槛。
出门看见凤池在门外等我,见他倚靠在对面的栏杆上,一身紫色长衫,发用紫金冠束着,少了平日的那份慵懒,多了一份威严。
琉国的皇宫与月国的皇宫无甚差别。涵月领着我们直接进入内宫之中。
推开德御殿的大门,浓郁的药草味扑鼻而来,殿内侍者甚少,只有贴身的婢女簇儿。簇儿看见我们冲我们抚了抚身子,恭敬的道:“丞相大人,陛下等候多时了,请进。”
进入殿内,远远地看见屋内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但因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样子。又向前走了两步,从内室里传来一声极其虚弱的声音,使我们不得不停下来。
“涵月,寡人想单独与夜雨小姐聊一聊。”
凤池不悦的蹙眉,我给他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涵月便将凤池扯出了大殿。
待整个大殿又重新归于沉寂,我凛了凛神色站在床榻前,没有说话。这时,我才看清,床榻上的这个人大约五十多岁左右,眼睛紧紧的闭着,面色苍白如纸,等了许久,他才道:“你就是夜雨?”
“是。”
话落,他似乎是艰难的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我。面前的女子一身淡蓝色的宫装,发简单的用一根发钗挽起,姿容绝色,最令人注目的要数她眉宇间的那朵妖治的桃花。女子手中还握有一把短小的玉笛。看来跟传言中说的不错。
见他从被子中抽出手,冲我招上一招,示意我走得更近些。他的手枯槁,似年老的树皮,骨节僵硬异常。我又向前走了两步,他才道:
“知道我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从月国来吗?”
我笑言:“陛下为了治病。”
“错了,寡人的病治不好了,这一点寡人很清楚。”
他把头再一次转回去,眼神有些空洞的看向头顶的琉璃宫灯。我想他的确病入膏肓了。
他缓了缓又道:“找你,是因为菀儿的遗言。”
“遗言?”我不解的问他。
“菀儿是寡人的皇后,难产而死,而她的遗言就是要找到你。”
“可我不认识你的皇后。”
他又转头看我道:“我虽然不知道菀儿找你做什么,但如今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将玉笛握在手中把玩,静静的看着他,道:“陛下要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道:“坐。”
看了看四周,才发觉这周围唯一可以做的只有那张床,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距离近些我看见那张本应该是俊朗的面容上略带青色,岁月在他眼角上留下了痕迹。
“你应该清楚如今琉国的境地,我希望我死后,由你和涵月辅佐欢儿将这一切平息下来。”
手中的玉笛险些没有拿稳,“什么?你让我辅佐新皇?为什么会是我?”
“寡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到时候可不止十万兵马任你调遣。”
“你让我想想。”说完之后,我几乎是夺门而出。真不敢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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