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可惜萧元魁体力不怎么好,他一路奔跑到客栈,又把新娘背到楼下,已经累得双腿发软。两人只能手拉着手,又从小巷里奔跑,一直跑去举办婚礼的总兵府。
赵瀚也听说了此事,笑着调侃道:“如此急切,你们早就想拜堂了吧。”
萧元魁也笑起来:“知我者,总镇也。”
等了好半天,真正的迎亲队伍终于回来,新娘踩着用麻袋铺成的地毯进入总兵府大门。有代代相传之意,也有新娘进门之前,不能踩着地面的意思。
交拜礼在总兵府花园举行,中间桌案供着大同会的会章,两边坐着新郎们的长辈。
有长辈者,拜高堂时拜长辈。
无长辈者,拜高堂时拜会章。
只不过嘛,有些长辈不大乐意,因为新娘的出身,要么是妓女,要么是丫鬟。
虽然这些长辈也是苦出身,但儿子如今进了宣教团,在他们看来也算当官了,怎能娶那下贱女子为妻?
赵瀚则是满脸笑容,不但客串主婚人,而且还干了司仪的活,扯开嗓子大喊:
“拜天地!”
“叩首!”
小红站在旁边喜滋滋观礼,小翠却有些幽怨,目光一直锁定在赵瀚身上。
她们都有些晒黑了,长期在外面跑的缘故。
“再拜高堂!”
“叩首。”
只有三对新人跪拜长辈,其余全都朝着会章叩首。
总兵府外,已经闹腾起来,萧元魁的家人哭天抢地,仿佛是被人刨了祖坟。
有士绅摇头叹息:“唉,世风日下,道德何在?”
也有士子笑道:“萧兄真个洒脱人,此当写成传奇小说,本人今日回家便动笔。”
还有百姓对萧家人说:“宣教团的女官都是大好人,萧秀才能娶一个回家,算是积了八辈子福气,你们还在这里哭什么?”
萧元魁的父亲也是秀才出身,此时哭得更厉害:“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我死之后,如何有脸见列祖列宗啊!”
“你们这些狗东西,早就该去死,”一个路人看不下去,对着众人大喊,“我家以前穷得很,只能卖儿卖女。我儿子给人做家奴,我女儿不晓得卖到哪处。赵先生来了,儿子也回家了,我儿子现在是赵先生的亲兵。家奴就贱了?妓女就贱了?回头我就给儿子说,让他娶个宣教团的女官爷!”
立即有人嘲笑:“刘三,宣教团的女官爷,是你儿子想娶就能娶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哈哈哈哈!”
许多路人开始哄笑。
刘三有些窘迫,胀红了脖子说:“宣教团的女官爷尊贵,我那儿子也不差。我儿子是赵先生的亲兵,前阵子跟官府打仗,我儿子立功了,现在可是什长!什长你们晓得不?管得了整整十个人!”
又有人喊道:“什长也是兵,配不上宣教团的女官爷!”
刘三怒吼道:“我儿子以后能做将军!”
“快快回家睡觉,做白日梦来得快些。”另有好事者调侃。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完全把萧家人的哭声掩盖。
在某些人看来,女宣教官都出身卑贱,娶进门是件丢脸的事情。可在许多底层百姓看来,能娶女宣教官是涨面子的大好事,他们对女宣教官非常敬重。
赵瀚的治下,方方面面都在改变,包括传统的意识观念。
此非一朝一夕之功,必须慢慢来,逐渐的潜移默化。
这个夏天喜事很多,集体婚礼之后不久,费如鹤也结婚成家了。
而远在海上,郑芝龙与刘香大战,刘香团伙彻底覆灭。
在赣南地区,两广总督、福建巡抚联手,大破闽粤赣三省义军联盟。阵斩两千余人,俘虏四千余人,顺势夺回会昌县城,南赣义军只剩瑞金一县之地。
战局变化,比赵瀚想象中更快,闽粤联军可能秋收之后就会北上。
接到南方战报,赵瀚立即让兵器所,优先给水师打造装备。同时,把那一千弓箭手,也调去船上进行训练。
不过就在此时,广东突然爆发起义。
纯粹是两广总督为了练兵,增加了太多苛捐杂税。而且,总督把官兵带去赣南打仗,广东省内兵力空虚,连续有六县农民起事,其中四县的县城被攻破。
这种情况,很快蔓延到广西,少数民族兄弟也炸开了。
那些少数民族兄弟,很多都在土司、土官的统治之下。土官就是改土归流之后,任命以前的土司当佐官,而且可以变相世袭,他们对本族百姓盘剥得最狠。
两广烽烟四起,总督沈犹龙只得回去灭火,让福建巡抚继续攻打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