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杀我,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把我当成俄罗斯轮盘赌的赌注,我像一条狗一样,被她牵回了家。
她打量着我,我也看着她。
“中国人?韩国人?还是日本人?”她用英语问,“总不会是印度人或者泰国人吧。你能听懂英语吗?”
“韩国。”我说,我好像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一开口,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她一直戏谑的脸上,显然有了些触动醢。
“好吧。”她笑了笑,开始用不怎么熟练的韩语给我说话。“我的名字叫南珉雅,我也是韩国人,叫我猫儿就可以。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
猫儿围着我走了一圈,看了看酒桌上放的尊尼获加,“从今天开始,你叫获加。缇”
我没有说话,她走上前来,解开我脖子上的锁链。
“这里是德国,你跑不了的,以后你就跟着我。”
我想,她还真的把我当成她养的宠物狗了,赋予我名字,给我吃食,她的钱都是那个德国佬给的,而代价自然是不言而喻,他喜欢这样十几岁的女孩,而这个十几岁的女孩,需要钱,如此简单而已。
谁都希望自己的宠物狗漂漂亮亮,她花了大笔的钱帮我整容,而且,依旧没有什么话好对她说,除了点点头和摇头。
我浑身缠满纱布,花了高额的费用,她说,这是她赢得的,十二岁的时候,她就傍上了这个德国佬,他很有钱,但是这些钱多是见不得光的,她花着,并没有罪恶感,权当是消灾解难。没有他,她没有办法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生存下去。偷渡到这里,父亲还没来得及上岸就已经死去,这个德国佬,给了她一个德国身份,还有只需要光着身子躺着就能得来的金钱。她抽着烟,接着说,十三岁多点的时候,她怀孕了,也是不能见光的,德国佬买来堕胎的药品,吃下之后,大出血,叫来了私人医生,虽然保住了姓名,却再也没有办法生育。
“知道那个有多疼吗?”她问。
我当然不知道,我又不是女人,而且,我的疼痛,那些没有办法向任何人诉说的疼痛,连生不如死都难以形容。
“你又不说话。”她不太高兴,不再说下去了。
她为什么要买下我,对我说这些,我没有时间去想,我的心思被仇恨紧紧的包裹,那种彻底的愤怒,歇斯底里的恨。我的心早就没有了,所以没有办法去感受她的伤痛。
但是她,也许没有我一开始认为的那样下贱。
拆掉纱布的时候,脸上还是有些肿胀,镜子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那张脸很难有表情,除了最基本的微笑,有的便是无尽的冷漠。而我的头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是花白一片。
我终于彻底变了一个人,朴允仟已经死去,眼前的这个人,是在德国重生的获加。
“挺帅。”她说。
还没有完全消肿,哪里和帅气联系的上。
而我此时,只想知道,以这样一张脸,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那一定是比见了鬼还要恐怖吧。
啪!!
门被狠狠的踹开,德国佬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他浑身酒气,上来抓住猫儿的脖子,我很识相的走到了一边,坐了下来,打算无视这一切,毕竟我不想看到那些香艳的景象,让我觉得恶心。
然而,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因为我的整容手术,花了天价的费用,这远远超出了德国佬心中认为的猫儿的价值,他怒不可遏,刀子低着猫儿的脖子,随时取她的性命。
而这个女人还真蠢,一是竟然花了那么多钱来把自己的宠物打扮漂亮,二是这时如同脑子进水了一般,不知道跪地求饶,反而故意惹怒他,是不想活了吗,只要床上缱绻一番,这个德国佬立刻会消了气。
我慢慢的站起身来,去厨房拿了一般尖刀。
刀子刺破皮肤,温热鲜红的血沾了我一手,溅到我的脸上,血腥之气令人作呕,他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再也没了动静。
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毯,而猫儿,呆滞在原地,惊恐万分。
不知道她会不会恨我,毕竟我杀了她的金主。
可是,我却微微一笑,因为杀人的感觉,真是奇妙。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但是我知道,我还需要忍耐。
“去把地毯偷偷烧掉,清洗一下地面,刀子缀上石块扔到河里,你应该能做好。”我对六神无主的猫儿说。
“好,好。”
去买来硝镪水,尸体拖到洗手间,因为已经破坏了大动脉,肢解的时候血少了许多,骨头太硬,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斩成块状,一个个扔到浴缸里,倒满硝镪水,盖上一块板子,我知道,两天时间以后,这个人的所有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警察来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询问,猫儿此时倒极其的镇定,一点不露破绽,德国佬身边像猫儿这样的女孩很多,他又居无定所,这样失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超过四十八小时不回家,他家里那个年老色衰身材走样的胖妇人就会找到警察局,所以,他们也懒得再理。
猫儿大概能知道那个德国佬为什么会消失无踪,她没问,只是我还是不是她的宠物,她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听话,温驯,可爱,美丽的才是宠物。
而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危险的野兽,注视过野兽之瞳的人,也会陷入其中…..
我开始去打擂台,每次在台上的时候,猫儿都会不停的抽烟,她以前来到地下酒吧,都是和那个德国佬一起来,无人敢惹,现在,她的后台也彻底消失了,自然是有些紧张的吧。
“死得了吗?”每次打赢了之后,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她都会这么问,然后把嘴里还没有吸完的香烟,放到我的嘴里。
我吸了一口,呛得不住的咳嗽,喉咙里一片血腥,不知道是不是肺被打的出了毛病。
“死不了。”我鼻青脸肿的笑着说。
寂寞的时候,我们也会做,但是与‘爱’无关,所以我不会把它说成是‘***’,顶多是宣泄彼此压抑的一种手段。我也不会像影视剧中描写的那样狗血,把身下的女人想成是心爱的女人之类的,毕竟我心爱的女人,不能被这样亵渎。
我的梦里,无数次的惊醒,都是那场爆炸,那场大雨,母亲焦黑的面庞,侑拉美丽到极致惊恐道极致的眸子,还有那声枪响,躲在黑暗中的我,看到侑拉后脑勺上,无敌的血洞。惨烈的嚎叫,朴安庆上扬的嘴角…….
啊!!!
我抱着头,我也快要爆炸,我的羽翼需要强大,才能去打破这些梦魇。
“怎么去了这么久?”猫儿正坐在歌厅的沙发上,涂抹着鲜艳的口红,见到我回来之后,把口红放到包里。
“得病了。”我说着,以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猫儿到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笑了笑,“什么病?脑子出了问题还是肠子出了问题。”
“癌症。”我喝了一口酒,平静的说。
猫儿停顿了片刻,扬着嘴角。“治得好吗?”
“治不好,等死,时间长短而已。”
“时间长了是多久,六十年?你也活够了。”
“五年,最多五年。弗兰克说的,这家伙应该不是开玩笑。”
猫儿放下酒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有些颤抖,拿出一支香烟,放到嘴里,试了好几次,才打着打火机,点燃,吐出一口烟雾。
“什么癌?这年头,癌症这么多,你这些年要死不死的那么多次,不是也没事吗。”猫儿说。
“说是枝端树皮状血管瘤,我想,我该去买一只浣熊来养着玩玩了。”我开玩笑说。
“浣熊?为什么?浣熊能治好你的病?”猫儿问。
她还真是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我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要回韩国了。”我说。
“会不会有些过早,你不是说,金宇城的世纪集团现在在韩国的势力太大,一些动作很容易就被他注意到。”
“不管他了,没有时间了,反正现在朴氏企业正在走下坡路,我总不能等到那个老头子寿终正寝,那也太便宜他了。”
“好。”
“你呢?”
“我?”
“我会留一笔钱给你,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希望你能来韩国帮我盯着一些事情。”
猫儿冷冷一笑,“那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舍不得。”
“是啊,怕你死了,钱就拿不到了。”
“贪心的女人。”
她笑了笑,站起身来,拿着包包,门外走去,“我要去付个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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