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所在的这个世界产生归属感。
他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即便他为她抛弃了一切,他在她心中也比不上她的曾经。
但他容衍本就不是坦然的人,所以他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抓牢这双手,紧紧的,即使她想拼命挣脱也绝不松开她的手。
即便满身疮痍。
随着一声剧烈的撞击声,思绪回笼。
“小心点,应该是快到底部了。”容衍低声提醒,在空旷的空间里传递着轻微的回声。
卫子曦点了点头,运转着体内灵力,时刻准备着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很快他们的身体撞到了深渊的底部,陷进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这蓬松的触感让她觉得有点像是身处棉花堆里一般,有一丝丝温暖,但很危险,危险得让她觉得自己此时已经死去了一般,这是一种深沉又无法诉说的强大力量。
它没有威胁她,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浓重到让人呼吸困难。
到达底部以后灵力消散,无法使用了,这情形让她联想到当初在金龙血池时遭遇的一切,难不成这里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而且是有关容衍的。
“容衍……”她艰难的吐出他的名字,只是这样却像花光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感受到手指下的肌肤突然如火一般灼烫,那是容衍的手,容衍的温度,他正在经历什么?莫非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吗?
“恩……”容衍只是如此回应着,然后更加用力的捉着她的手,但除了低哑的呻1吟他再没有出声。
卫子曦有些慌乱,她想将他扯回自己身边,却发现周围的情形一直在变化,似乎是包裹着自己的东西正在慢慢蜷缩,或者是在消失……
是在被容衍吸收吗?
莫非容衍也是某种上古神兽什么的?
此时此刻,她除了胡思乱想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安静地等待着容衍缓过来。
容衍当然不是什么上古神兽,虽然卫子曦的想象不正确,但她有一点猜对了,他们身边的东西确实在被容衍吸收,更正确的说是被容衍手中的剑吸收。
从最初开始,其实都是这把剑在作怪。
容衍手中的剑是一柄黑色的长剑,从剑鞘到剑柄再到剑身,无一不是毫无瑕疵的黑色,甚至没有一点光暗的变化,仿佛很锋利,但眨眼看去又觉得非常钝,乍一看很普通,但仔细看又会被迷惑到转不开视线。
这柄剑是那个男人留下的东西之一。
他不知道这柄剑有什么用,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它从来不会回应他,就像是一件彻底的死物,他看不出它的等级,它甚至连一棵树也斩不断,就像它只是某个铁匠铺生产出的废品,既不华丽也不实用。
但他始终没丢,凡是那个男人的东西他没有一样丢掉过,即便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
从接近蛩源山时一切就开始变得不同了,它不断的在嗡鸣,就像突然被注入了生命一般,之后越接近遗迹它表现得就越是暴躁,若非他使了力气镇压的话,它怕是早已现身人前。
直到进入这里,它才终于无法被掌控,自行出现在他手里。
容衍知道它正在吸收那些不知名的能量,源源不断的,像一个干涸了许多的土地一般,狂猛的吸收着雨水的滋润。这本来应该没有他什么事,他只需要等待就好,若非它在吸收的同时,一并在与他建立本命契约的话,他也不至于让卫子曦如此担心。
那柄剑居然在强制引动他的丹火,并用丹火快速润养着剑身,它想成为他的本命法宝,甚至妄图反过来掌控他。
当本命法宝强大到产生器灵并能绝对性的压制主人时,就会发生法宝凌驾主人意志的情况,主仆地位对换,而这种法宝被修真界称为器主,在斗霄大陆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的。
容衍和卫子曦不同,他并没有在筑基期打造自己本命法宝,而是准备等金丹过后再决定,所以他这时是没有本命法宝的,往日用的雷动剑只是他的普通法宝而已。
区区一把剑,居然妄图凌驾于他之上?在这个世界上,别说它只是一件法宝,就算是天道,是法则,也休想轻易掌控他的人生。
他的主人,只有他自己。
“吾之名,弑神,主世间一切杀戮,愿永随吾主左右,供吾主驱使。”
冷硬粗粝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时,围绕在蛩源山四周的黑雾也在同一时间消散而去,大地风起,绿意复苏,如春回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主要是春困啊春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