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有什么不测,顺姐和豹儿,可就要托付给你和林嬷嬷了。”
小月一听这话,嗓子里抽得发疼,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是连连点头,然后又连连摇头:“您不会有事的,小姐,您不会有事的。”
这时,天牢里的狱卒突然走了过来悄声道:“小爷,来人了,你得赶紧走了。”
小月哪里忍心就此离去,可是耐不住狱卒的连声催促,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看着小月的背影在长廊那头,初雪突然觉得浑身无力,颓然坐回到墙角,再也不想起来了。
心上所受的重击,在当时还没觉得如何痛楚,这时候却缓缓地渗出血来。
是的,她从来没有爱过这个男人,可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她跟了这个男人整整七年,为他生儿育女,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视他为亲人,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她,冷酷地选择了抛弃她,漠视她。
诚然,失踪的那个是他的儿子,他的亲人,可是,夫妻七载,难道她在他心里什么也不算?什么也不是?就算她在他心目中一点份量都没有,那么顺姐和豹儿呢?他居然忍心让顺姐和豹儿失去娘亲?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裕王府的侧妃娘娘,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奴婢成群,看起来活的像个人一样,可是,妾就是妾,到了关键时刻,小妾就如同一件穿过的衣裳,随手就可以扔掉,甚至小妾生的孩子都要低人一等。
以往的她,是太高看了自己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牢窗顶那一束阳光渐渐黯淡了下去,又一个夜晚降临了。
初雪忍不住又想,到底是谁劫走了虎哥儿?这个可能性太广泛了,因为虎哥儿皇帝嫡长孙的尊贵地位,所有意图谋反觊觎皇位的人都想灭了他,也许是各地的藩王,也许是地方的贵族,也许是京中的公侯,天知道这些人都隐藏在什么角落里虎视眈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将虎儿灭了之后,下一个目标无疑就是豹儿,只要皇爷这一支绝了后,藩王就有机会上位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又或许,是有人刻意嫁祸给她她的仇敌除了高湘再无别人,难道——
她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她不会疯到这种地步,拿她整个高氏九族的性命做赌注吧?
想着想着,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将身子靠在冰凉的石墙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梦里,是慈溪故乡村前的那条小河,河水清澈温暖,她和隔壁的王家姐姐脱了鞋袜,淌着溪水捉鲫鱼,阳光明媚地照着,一片安宁美好。
突然,耳边又有人在叫她,初雪,初雪!
好熟悉的声音啊,是哪个男子是顾家表哥吗?是王家二郎吗?不对,这不像是他们的声音,这声音像是——
她猛地睁开眼,只见铁栅栏外赫然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昏黄的灯光下,白衣飘飘,俊朗非凡,正是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