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高拱都陷入到一种狂怒的情绪之中,再也顾不上去裕王府授课的事情。
早上,当夫人面色惨白地来到他的书房,将房门关紧,哭哭啼啼地告诉他那件事情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裕王,居然就在他高家的客房里,将自己还未出阁的女儿给睡了!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欺负人的么?
多年幸苦培育,居然教出这么一个衣冠禽兽来,骑在老师的脖子上拉屎拉尿!
高拱一拳砸在了书案上,怒吼道:“这个小畜生!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帮着景王将他弄死,也省得今日之祸!”
书案上的笔墨摇摇晃晃地,有些已经跌落在地。
这时,门外传来高家大公子的声音:“爹爹,娘亲,请给孩儿开开门。”
高夫人上前开了房门,儿子进来后,随即又将房门紧紧关上。
高大公子是个年轻英俊的后生,此刻也是面色惨白,来到父亲面前,低声道:“爹,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收场!”
“还能怎么收场!我现在恨不得一刀剁了那个姓朱的小杂种!”高拱咬牙切齿地道。
高大公子眉头一皱,森然道:“爹这话,也就是今日在我们娘儿们面前一说,若传了出去,我高家满门性命堪忧啊——爹,难道您忘了他是谁了?”
听了儿子的话,高拱浑身一颤,终于沉默了,是啊,那个人是铁板钉钉的未来天子,他还能把人家怎么样?这口污糟气,也就只能硬生生地咽了。
高大公子又道:“还有,孩儿始终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妹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在客房里出现裕王昨晚喝那般烂醉,根本就没有出过那间屋子啊!”
高拱目光一凝,满腔怒火登时化为乌有,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儿子一点醒,立刻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高夫人却抽泣着质问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妹子还能自己跑到他房里的不成!”
高拱沉声问:“湘儿现在在哪里?”
夫人道:“还在那间客房里,不肯离开。”
高拱哼了一声:“你们随我一道去客房!”
一家三口到了那间客房里,此时裕王早已回王府了,只留下高湘一个人,坐在窗前的案几边。
高大公子推开房门,只见妹子早已穿戴整齐,气定神闲地坐在窗前,一副看风景的模样,不由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妹妹,爹娘来看你了。”
高湘回过头来,盈盈站起身子,低声叫道:“爹,娘!”
高夫人也不理她,只往床上看去,只见洁白的床单当中,浸透了一片血红,不由得捶胸顿足:“天啦,这是作的哪门子孽呦,你以后还怎么说人家啊!”
高湘也不理会母亲,只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面前:“爹,求爹爹成全女儿!”
高拱定定地看着女儿的脸,只见她一脸的淡然,丝毫没有受辱后的惊惶难堪,他一字一顿地问:“湘儿,告诉爹,究竟是他强迫你,还是你自愿的?”
“是女儿心甘情愿,主动来到这间房里的!”
“你主动跑到这里,难道裕王就没有推拒?他即便喝醉了,酒品也是很好的?”高拱眯缝起眼睛,盯着女儿的眼睛追问道。
高湘苦笑一声:“到底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爹的眼睛——是女儿在他的醒酒汤里下了□□。”
高拱颤声道:“你自己已经成全了自己,还要爹爹怎么成全你?”
高湘咬牙道:“女儿已经是裕王的人了,总不能连个名分都没有,求爹去找裕王,给女儿讨还一个公道!”
听了此话,高拱气急反笑,他对夫人道:“哈,你生的好女儿,可真真为咱们老高家增光添彩了啊!”
高夫人抽抽噎噎,满脸是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高大公子在一边,眼光却是闪烁了几下,欲言又止。
高夫人哭道:“我倒是想管,可你总是不许我管啊!”
见父亲气得脸色发青,高大公子上前劝慰道:“爹您消消气,妹子行事虽然糊涂,可这话说的没错的,今日之事,瞒不住满府的下人,若不想家门蒙羞,只有索性将妹子嫁给裕王。”
高拱怒吼道:“你们让我去找裕王?去对他说,你既然和我女儿同房了,就请你把她娶回王府做小妾吧?是这样么?老子宁愿一头碰死,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高大公子昂然道:“裕王虽然尊贵,可我高家却也是世代书香,他正妃已经去了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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